第30章 引虹容砚


  在纪开云说姜朗魂灯熄灭之后,永无忧一直想说些什么,但碍于其他人的表情,他只能破天荒按捺住了自己,直至纪开云说完杨柳的死陷入沉默,才试探着开口:“姜朗死了?那这些年一直在星湖配药的是什么?”
  “我没能带回他的尸身。”纪开云重复了一句,“谁知道那里面现在是什么玩意。那东西夺舍的时机也是巧合,竟让那些引虹宗人以为姜朗只是重伤,还留了一条命,连来追安风与我都顾不上,赶紧将他们流落在外的少宗主带回了宗门。那假货生前想必也是个有心思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轻而易举地用‘重伤失忆’这个理由哄过了姜守道,连他‘生父’都认可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何况他夺舍的方法邪门,我见过那‘姜朗’几次,都没能看出来那副身体已经易主。”永无疾适时道。
  纪开云阖眼,掩去其中晦暗:“他的魂灯是我亲眼看见灭掉的,我倒是希望……”
  希望什么?是姜朗没死,仍然活着,只不过身在引虹仇家处;还是姜朗走的干干净净,不受这个死后的苦?
  纪开云止住话头。
  姜归年少刻苦,但有时太过老成。他当师父的省心是省心,倒是宁愿师弟师妹从未出事,将孩子养得宠些也没什么。
  “听起来姜守道是个看重妻儿的,那他知道姜归是姜朗之子吗?”岳初晓问。
  纪开云讥讽地露出一个笑:“那是我师弟师妹的遗孤,只不过撞了一个‘姜’姓而已。那‘姜朗’既然已经不是他父亲,连自己‘妻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又怎么来过问姜归的事呢?”
  “何况仙门人人忌讳所谓‘魔头’,姜守道怕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忘记自己那好儿子在‘魔头’那里待过、还和出身不明的‘妖女’有一子,加上姜归长相肖似其母不似其父,所以哪怕顶着这个姓氏,他也没有多看过一眼姜归。”
  “可以让他多来星湖玩。”永无忧提议,“丹长老那里有很多糖豆,我出面可以让姜归随便吃。”
  永为辰无奈至极:“好好好,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还是不要去烦小丹了,她就差在丹房外挂个牌子写上‘永无忧与蟑螂不许入内’了。”
  凝滞的气氛被永无忧和永为辰搅得松动了不少,纪开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和坚持认为小孩子就爱吃糖豆和蜜饯的永无忧解释姜归不喜欢甜食,索性任永无忧去反驳永为辰他不该和蟑螂并列,转而问岳初晓:“岳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暂时没有了。”岳初晓看了一眼窗帘缝隙中的天色,“我记得永庄主还有事情要忙。”
  永无疾确实与丹长老有约,但他毕竟比年轻的永为辰和懵懂的永无忧更敏锐,同样觉察了纪开云心绪上的混乱。“可以延后”的话咽下,他笑吟吟地应是,再一颗易容丹,安排下贵客住宿,方带着另外两个还需多锻炼眼力见的告辞离开。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拖更了/滑跪
  明天可能也要迟点更新了/提前滑跪
  另:事情是这样的,我手机和我电脑看到的草稿箱不一样,但是我看到的正文更新又是正常的,我要研究一下到底是哪个出了问题。
  第30章 引虹容砚
  湖心洲上除一个慧生阁,还有一些高低错落的副阁。由于书籍贵重,许多是不允许带出湖心洲的孤本,因此,想要借阅藏书的星湖弟子向永为辰申请之后便能暂居副阁仔细研学。
  这样的副阁不大,但胜在有连廊直接与慧生阁相接,绿荫繁花,安静宜人。
  纪开云指间传讯灵符化为流光消失在窗外的夜色中,去往岫云山告知岳珥他们在星湖停留数日的消息,又附上了对寻芳的警告和对姜归的学业安排,才关上窗,拉上薄帘遮住了外面在光影作用下有些扭曲的树影。
  “在想什么?”岳初晓披着外衫,在角落捡起一本星湖弟子落下的书放到矮几上,明亮的烛光清楚照出了封面上的字:仙史。
  “在想……想了很多,但我觉得你应该都能猜到。”纪开云将岁寒剑随意靠在墙边,小心把夭华剑放在身边,在岳初晓对面坐下。
  “猜吗?”岳初晓随手翻开《仙史》封面,目光则落在纪开云脸上,“我并不会读心术,我只能看出来你在难过。”
  他察觉了纪开云的情绪,不想让其更趋低落,才中止了自己的提问。此刻他神情认真,如同在讨论一件极其复杂深奥的事:“过往如何,心绪如何?可以告诉我吗?”
  纪开云抚过夭华剑柄,却是接了个毫不相干的回答:“凡间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反复向人倾诉自己苦难的可怜女人。她一生的不幸,一生受到的不公与欺凌都在她反复的诉说中成了他人讥诮的对象。”
  情绪、感想,这些完全出自个人的东西并不能让其他人有一模一样的共感,尤其是不太好的那些。纪开云在幼时听过这个故事之后,就一直觉得向他人讲述自己的悲哀是一件无意义的事。特别是在岳初晓面前,他绝对不愿意成为被怜悯者,至少那些脆弱无用的感情不能由自己亲口述说。
  他刚打定主意,下一刻,岳初晓的话直接打断了纪开云长久以来的坚持。
  岳初晓并没有对可怜女人的故事作任何评价,他只是简单地应道:“那我先说好了。”

第30章 引虹容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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