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千年悬案


  说来奇怪,明明是世上最近的飞升前辈,本该在这一千年有许多笔墨敬仰,却略略无几。几乎提到她的文字都用“那位成功飞升的前辈”带过了,容砚此人宛如没有前半生,只在人间度过了飞升那日。
  她的事迹用来证明锐霜门人的无耻,用来激励后来者静心清修,唯独难以展现她自己。
  岳初晓和纪开云硬是翻阅了半架子的史书,才堪堪凑出来一个生平。
  她出身凡家,与同年的许多孩子一样通过引虹的选拔入宗,因为天赋不错,被收为内门弟子。容砚生性淡泊,寡言少语,不与他人结交,只守山门自顾自修炼,随时间流逝依照辈分才成了太上长老。
  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是为什么会被锐霜设计?又是怎样的设计才能让她走出山门被迫匆匆飞升?岳初晓却完全找不到答案,这一段似是被特意从史书中抹除了,让后来者不得而知。
  他合上手上的书。
  容砚似乎毫无特殊,连天分都没有得到史书很高的赞誉。无数同辈甚至更为年长的修士获得了诸多天赋异禀的赞誉,却每一个如她那样成功飞升。这样的人本该突兀至极,为何反而隐没在浩浩史册中?
  作者有话说:
  前文“可怜女人”故事灵感来自《祝福》,作者没有恶意解读的意思,也没有歪曲原文反封建的意思,也没有其他意思。
  作者同情祥林嫂,作者痛恨那个时候吃人的社会。
  作者滑跪。
  第31章 千年悬案
  这个问题慧生阁浩如烟海的史书竟无法作答,直至次日天明,永无疾处理完手头事务再度来访,才有了下文。
  “容砚……”星湖的庄主不再是昨天的狼狈模样,衣冠整齐。他低眉沉思片刻,有些纠结地召来慧生阁律:“查查我一百来年前的那本手记放哪了。”
  慧生阁律规整端正的字体闻言解构,又迅速重组,化成一行字浮在三人面前:在顶楼永无忧左侧近窗的书桌脚下。
  永无疾温润的浅笑一僵:“劳烦帮我取来,顺带告诉永无忧去领慧生阁全阁上下一个月的清洁整理。”
  纪开云看着永无疾额角掩饰不住的青筋,默默在心底替永无忧想象了未来一个月的灰暗。
  慧生阁律平素没少受永无忧的气,领命而去,不多时用灵光托着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回来,又欢欢喜喜地跑了。
  永无疾掸走上面的灰尘,凭记忆翻到了中间偏前的一页,交给岳初晓:“她背后有许多内情,我不得而知。一百多年前姜守道继位引虹宗主,我参与典礼时被他邀至无人处,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我又结合了过去与傅不惑的往来,得出了这么一段与容砚有关的往事。”
  “当年我以为是他初上任还不通交游之术,想拉拢星湖贬低锐霜,用了个愚笨的法子。现在想想姜守道可能别有用意,只不过非亲眼见,非亲身历,旁人所述,不可尽信。”
  岳初晓接过他的手记。
  封皮由于长期被当成桌垫有些破损,里面的纸页倒是保存地极为完好,墨字如同昨夜新干。世人说字如其人,永无疾的字迹与他服下易容丹变化出的模样给人的印象相当一致,君子相在星湖外的山壁上有所体现,在这薄薄的纸页上也分毫无差。
  永无疾记性很不错,翻到的那页开头就是他们在书堆里找了一夜的名字,只不过后头又缀了两个字,合为“容砚恶徒”。
  容砚居然还有弟子?不过她辈分修为俱高,收徒倒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岳初晓没有多在意,准备一睹这位在正史被雪藏之人的样貌。
  和所看过的所有史书一样,永无疾并没有关于容砚前半生的笔墨,而是直接从她成为引虹宗太上长老写起。
  “引虹太上长老容砚闭守山门,不问他事,门下无弟子久之。又受宗主再三邀请,推脱不得,出住处商议本脉收徒传承一事。于引虹瀑桥遇一外门弟子,见其举止守礼,合乎眼缘,便将其当场纳为弟子带回山门。容砚另托另一长老告知宗主此事,不再亲身赴会。
  这位有幸被收为太上长老亲传弟子的少年当时年岁不明,只知道姓岳,名唤期缘。此事一时间成为引虹上下笑谈,皆笑岳期缘好运,父母有先见之明,取了一个好名字,沾名字的光成了容砚长老的徒弟。
  岳期缘当时卑劣性子不显,端一张温良假面,既不以侥幸成为容砚首徒为傲张扬待人,亦不因此谄媚他人,时间渐久,嗤笑声渐隐没,攒下了好名声。
  数年后,他与年少青梅的同宗师妹尔文结为道侣。不久借口师父需要闭关为飞升做准备,闭锁山门,岳期缘携妻出引虹到凡间,名为历练,实乃暗藏祸心。
  容砚修为深厚,岳期缘自愧资质,妄想师父灵力,一步登天。于是私交锐霜门傅不惑,以利相诱。傅不惑与其勾结,假借‘岳期缘有难望师父相救’一说逼得容砚出关。天道有眼,容砚未入陷阱,反而因祸得福渡劫飞升。
  岳期缘自知事情败露,藏匿容砚所存灵物,与道侣尔文远走凡尘不敢再回引虹宗门。时任引虹宗主压下丑事,暗中命人搜寻恶徒,死活不论。
  尔文不知情岳期缘所犯欺师灭祖恶行,在数年后终于明悟道侣乃卑劣之人,暗中向宗门回报岳期缘的行踪,引数人欲押岳期缘回宗问罪。本为弥补先前识人不清的过错,尔文却在围杀之时被气急败坏的恶徒斩首杀害,魂魄散尽,实在可叹。

第31章 千年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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