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房东的朋友

　　厉烜现在感觉有点冷了，没在车库多待，估摸着烟花的数量和重量给蒋欣怡支付宝转了两千，她一个人把烟花挪到小仓库就抓紧回去了。她透过楼上的窗台看着两个人黏黏糊糊地走远了，反复品味着蒋欣怡的一句“年下就是有趣”。
　　姐姐……
　　——
　　真正到了三十一号这天晚上，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厉家母女俩一起在家里做了顿晚饭，十点多的时候厉焉说自己困了要去睡觉，被厉烜拦下了。
　　“妈，你先别睡。今年是我第一个赛季，明年春节我又走了，还挺有辞旧迎新的意义的。所以……我们等到0点的时候一起去院子里放烟花吧，我已经布置好了。”厉烜问道。
　　厉焉高兴地答应了：“好啊，我也很久没放了。”
　　母女两个又在客厅玩了一个小时的赛车游戏，厉烜故意让厉焉赢了好几局，厉焉扬眉吐气地道：“我英姿不减当年！不愧是我们赛车手的妈！”
　　厉烜听到这话，也笑起来：“那肯定啊！”
　　厉焉玩的有点上头，又拉着厉烜玩了好几局，时间的指针依然悄悄流向2023年。
　　厉烜定的23:57闹钟响起，厉烜放下手柄，指了指外面：“2023年就要到了。”
　　厉焉爽气地说：“走吧！放烟花！”
　　厉焉多年没有放过烟花，也不知是没有想起来还是刻意遗忘，这个日子对他而言是敏感的、特殊的。
　　厉焉紧张地问道：“可以点了吗？”
　　厉烜给她一个肯定的目光。
　　“三、二、一！新年快乐！”厉烜单手捂着耳朵，掐着表大声喊道。
　　厉焉点完烟花，小跑着退回到厉烜身边。她抬头望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划过绚丽的弧线——某些事物某些人虽然一闪而过，却对她而言却是永恒的存在。
　　厉焉的泪水不易察觉地划过鬓角，烟花的火光照亮了厉焉有些苍老的面容。
　　但她始终笑着。
　　厉烜微微回头看这厉焉，原来当年能单手抱着她回家的女人，厉烜把她当作是自己整个世界的妈妈，同样在悄悄年华老去。
　　她看到了厉焉的泪水，她清楚一部分厉焉流泪的理由，她以女儿的身份想擦拭去厉眼地眼泪，带给她自己能给的一切。
　　“妈，新年快乐。”厉烜抬头看向天空，在烟花盛放得最灿烂的时候说道，“我爱你。”
　　第18章 房东的朋友
　　烟花虽然放完了，但厉焉显然意犹未尽，还想再玩两个手持的，放完一个之后就被厉烜催着上楼睡去了——她身体不好，熬得久了就心脏容易出问题。
　　厉烜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点了一根仙女棒，随意地甩了甩。她找了一个看不出外景的角度，拍了一张手持烟花的照片，烟花很快就燃尽了，只有点点火星留在半空。
　　她发了一条微博：“2023一往无前。”配图是刚刚拍的照片，她刚想点击发送，又挑挑拣拣，配了一张自己最近复健成功的手臂肌肉的对镜自拍——不过真的就只有手臂，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怎么她还不点赞啊！厉烜都要把点赞一栏刷烂了，还是没有看到熟悉的“成语接龙达人”。
　　她不会现在就睡了吧？上次不是几乎都秒赞了吗？我再等两分钟……
　　昌平本来就算郊区了，镜湖天地更是在郊区的郊区，小区里的住户大部门把这的独栋别墅当作夏天避暑的地方，冬天就显得格外冷清了些。远方烟火绽放的声音经夜风一刮，朦胧地传入厉烜耳中。她放下手机，把手插羽绒服的口袋里，深呼了一口气，凝望着夜空的点点繁星。
　　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厉烜自己问自己，我的真心难道就靠一杯酒就能交付出去了？
　　厉烜并不是会管闲事的人，当年在法兰克福机场的她也才十八岁，却也到了国外有四年之久。来自中国的女生想要在由欧洲男车手统治赛车运动中站稳脚跟，压力之大并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可以一力承受的，期间厉烜也曾备尝冷眼与各种歧视，她比谁都明白孤身在外生活的不安感。
　　当她在休息室突然听到母语，又看到傅成喻的眼里几乎满灌着焦急的泪水，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无形的枷锁勒紧了。
　　厉烜两次被抛弃的创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二逐渐愈合，只不过慢慢沉到心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溃烂。
　　明明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个，还想着要做到人如其名。
　　但正是如此，厉烜才有比谁都更希望能光明正大地走到围场里角逐的信念与动力。
　　——
　　傅成喻和父母也就一起吃了一顿饭，也没有什么特别活动，如往常一样各回各房间。
　　傅成喻打算等签证下来之后就和爸妈自己外派大半年这事儿，但今天在饭桌上父母再一次暗示自己的个人问题，让她反而不好打预防针下去了。
　　何况自己的个人情况远比父母想的复杂。
　　傅成喻遇到麻烦的人际问题就想逃避，但她知道有些问题始终是个坎，她不得不夸过去，拖延是没用的。
　　傅成喻打算过完元旦就和房东说明年不续租了，看看能不能退费。——她的租房合同是一个季度一签，她在十二月初就把2023年的第一季度给签了。虽然傅成喻算是违约了，但她爱惜房子，和房东关系也好，不然傅成喻也不能那间公寓住了三年，说不定房东也不收她的违约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