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33

　　但在听记者播报，红头罩劫走了小丑的时候，达米安明白，到时候了。
　　杰森虽然从未和他们提到过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信，他一定会先和蝙蝠侠公布自己身份后再对小丑下手，杰森现在的举动完全脱离了原本的计划。
　　达米安立刻意识到了问题出在了哪里——拉撒路池。
　　距离杰森上次泡池子的时间还没长到他能够彻底压制疯狂，加之刚刚被瘦长鬼影的精神冲击且一直没有机会休息来恢复受损的精神值，加上他现在身处哥谭、和过去的家人碰了面，以及最重要的——杀了他的凶手越狱就在他面前蹦跶。
　　可以说上述每一点都在杰森的理智之弦上跳踢踏舞，拉撒路池水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作妖，它就该去温泉景区应聘药浴池子了，起码还能收费呢。
　　作为拉撒路池的常客家族的一员，达米安很快就推测出了上述的情况，并决定在立刻介入，以免杰森被拉撒路池冲昏头脑情急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
　　于是，趁着父亲和兄长们都去对付小丑和小丑搞出的混乱，达米安偷溜出了房间，利用早上在韦恩庄园闲逛时观察的信息，顺走了厨房的破壁机和加厚垃圾袋、花园一角工人修剪花园草木时留下的油锯和麻袋和一把钩锁枪等妙妙工具，又在逃出韦恩庄园后尽快搞来了一瓶用于灭迹的化学试剂。
　　别问达米安怎么搞来的化学试剂，问就是“借用一下”实验室，哥谭的实验室可太多了，上到工厂下到学校的实验室都配置齐全设施先进，一看就是培养化学家的好地方。
　　杰森曾经和达米安说过，如果有一天达米安家里人吵架了，他随时离家出走可以去自己那里歇脚，并共享了安全屋的位置。
　　当然，是一部分位置，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安全屋全都说出来嘛。
　　但这难不倒达米安，他拿着这段录音去忽悠，啊不是，去拜托摩诺又提供了一份安全屋的地址。
　　于是达米安就发现杰森向他隐藏了一个非常偏僻、四周没一户活人居住、哪怕原地爆炸都不会造成无辜人员伤亡的待拆区内的安全屋。
　　看见这个安全屋信息的那一刻起，达米安就知道，杰森是打算用这里来终结自己的恶梦。
　　当达米安背着全套妙妙工具翻入那个被隐藏起来的安全屋时，果不其然遇见了正在殴打小丑的杰森。
　　达米安扫视房间，心道他的养兄果真不出他所料，被拉撒路池带来的愤怒情绪裹挟了。
　　看看这个屋子，居然连一把锯子都没有！不仅没有锯子还没有斧头，还没有刑具！
　　于是带着妙妙工具的达米安闪亮登场，拯救手头工具不足的养兄！
　　......
　　“你知道我为了溜出来还有凑齐这一堆东西有多费劲吗！我跨越了几乎半个哥谭来找你就是怕你这个蠢货因为脑子进水冲动行动！”
　　今天遭遇一次大规模社死、花费极大精力搜集物资和离家出走、做好觉悟被憧憬的父亲放弃、甚至还破天荒打了一击直球就为了帮忙的达米安对着自己剧本和理智已经岌岌可危却还是拒绝帮助的杰森怒而撕剧本。
　　杰森：“我没有说过需要你的帮助，你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达米安：“去你的计划！你根本就没有和我们说过你那该死的计划你个傻逼！那我凭什么陪你演你那无聊的过家家！”
　　看着死而复生的旧儿子和天降的新儿子由吵架发展至斗殴，无人在意的蝙蝠侠的心就和韦恩大厦顶层的风声一样喧嚣。
　　“虽然不是我所设想的表演，不过这个发展也很有趣！”
　　根本不懂察言观色和看场合的小丑咯咯笑着。
　　“看啊小蝙蝠！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地狱小鸟！我保证他就是杰森！你死掉的罗宾鸟从地狱爬上来复仇了！”
　　“闭嘴！”杰森和达米安同时给了小丑一拳。
　　“......罗宾？是你吗，孩子？”
　　蝙蝠侠不敢置信地看着红头罩，迟疑道。
　　如果不是场景不允许，他会立刻回去挖开杰森的墓穴查个清楚。
　　死者复生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既然和坐拥拉撒路池的刺客联盟有关系，那或许也不是那么天方夜谭。
　　“......”
　　红头罩沉默，抬手摘下了红头罩，露出了一张带着多米诺面具的年轻脸庞。
　　那是布鲁斯做梦都想看见的，长大的杰森。
　　“是我，B。我回来了。”
　　杰森心情复杂地与同样心情复杂的布鲁斯对视。
　　“罗宾，真的是你吗？但我明明亲眼看着你......”
　　这是布鲁斯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情景，可当它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时，却又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自布鲁斯痛失爱子后，有一段时间他时不时会看见杰森的幻影。
　　有时候是在杰森经常坐着的那张椅子上，有时候是在沾血制服展示柜的倒影里，有时候是在犯罪巷深处......
　　但幻影总是一触皆碎，不会如此鲜明地站在这里，不会绑架小丑，不会和达米安斗嘴互殴然后再殴打小丑。
　　这太美好了，美好得就好似一场梦。
　　布鲁斯可以沉浸在这美好的梦境中，但蝙蝠侠不行。
　　他强迫自己语气强硬起来：“证明你不是克隆人，亦或者伪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