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对于这种菜到准星都在飘的菜鸟混混，达米安抬手一个小石子直接击中那个劫匪持枪的手，吃痛的小混混把枪打歪到了雪地上，积雪溅到摩诺的靴子上。
　　枪声、飞溅的积雪让摩诺恍惚间“看”到了更多的片段。
　　隐藏在飘雪中的敌人、倒下在雪堆中的同伴、被积雪掩盖的明黄色、失去意识的幼童被同伴拖拽，在雪地中留下长长的印记......
　　那是什么？
　　这些片段破碎模糊到摩诺甚至已经无法辨认具体的画面了，脑内只有一些概念词汇，但他确信他这周目绝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前在电视塔内的时候也没有过，黯淡之城森林的边缘似乎确实存在、或者说存在过一片雪原，但摩诺无法确定这段破碎记忆的来源，他记忆中几次复生轮回中的他没有一次见过那片雪原，也还来不及来得及见到冬天，瘦男给摩诺几个传承下来有关于真相的记忆里也只有无尽的大雨。
　　这是可能不是最初，但也绝对是非常靠前的几次轮回中，摩诺和小六（six）在雪原中求生的经历，破碎的记忆片段中是摩诺在雪原中努力拖着不知是死还是活的小六走向不知道在何方的遮蔽点。
　　摩诺的精神有些恍惚。
　　虽然看不到、虽然记不清，但是这段记忆绝对不是属于“瘦男”的，也不存在任何摩诺所知道的轮回之中，黯淡之城关于那片雪原的消息似乎还被隐藏了。
　　无论是顷刻间销毁、封锁一大片区域，还是对他们这些几乎无处不去的儿童封锁所有关于某一片区域的所有消息和路径的“人”，有且只可能会有一个。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疑问填满了摩诺的内心，他意识到自己在轮回中丢失的绝对不仅仅是过去的记忆，而这很可能是最初的那个“摩诺”、最初的“瘦男”所决定抛弃的。
　　很快，摩诺意识到，这是恐怕是为了缩短轮回的时间，这是为了让“摩诺”更快到达黯淡之城与“瘦男”决斗、开启下一轮回，而特意选出的“删减片段”。
　　最开始松手的人明明不是摩诺，但是摩诺却又对自己松了手，却将无数轮回的自己抛入了更深、更绝望的无底深渊。
　　意识到这一点后，即使身上穿着全套的防寒衣物，但摩诺还是感觉如坠冰窟。
　　将摩诺丢入地狱的人是six，但将地狱加上盖子，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的人其实是......
　　“摩诺，你怎么样？”
　　“摩诺，摩诺？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不管你想到了什么，你现在都不是在那里。”
　　把摩诺理智唤回的是伙伴们的声音，待他从过去记忆中抽身，映入眼帘的是同伴们担忧的面孔，自己的手被两只大小各异但同样暖和的手握在手里。
　　“......我没事。”
　　“没事最好，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破地方。”
　　达米安的脸色并不好，摩诺想应该是刚才自己想事情的表情或者举动吓到了他，毕竟达米安是离自己最近的，他一定受不了保护的人在自己面前出事。
　　“我问题真的不大，而且晓玉不是还有......”
　　摩诺想说自己真没什么大碍，就被程晓玉单手拎了起来。
　　“没有什么的东西比得过自己人的安全，心理上的安全也算安全，你是不知道你刚刚表情多吓人。”
　　摩诺只好实话实说：“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可能想起了轮回之前的事情，所以我想再在这里待一下，或许可能能想起更多。”
　　第78章
　　作为这段时期来和摩诺朝夕相处推心置腹的同伴, 程晓玉和达米安当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纷纷好奇道：
　　“你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刚刚你的脸色很不好。”
　　“TT，你到底想起什么了，你当时看起来比程吃到菜里的姜块时还绝望。”
　　“......只是发现我重复无数次的死亡与痛苦可能不全是因为最初的背叛。”
　　“那我们接下来还是继续往小巷里面走吗？”
　　程晓玉见摩诺说出这句惊世骇俗的话之后半合起了眼睛, 这个动作往往代表摩诺接下来并不是很想沟通, 也意识到摩诺现在自己都应该还在迷茫, 需要时间来消化和理解他刚刚想起的信息，便轻飘飘地带过了之前的话题。
　　摩诺点了点头。
　　他们在“犯罪巷”走了大概半个小时, 出乎意料没有遇到一个倒在路旁的人，这可比程晓玉和摩诺刚到这里时好多了。
　　达米安拉过一个跑出来翻垃圾桶捡金属卖钱的流浪儿：“你知道这条街为什么没人吗？”
　　被达米安拽住一条胳膊的小孩用街头小子、还是犯罪巷的街头小子独有的“儒雅随和”回答：“关你屁事！”
　　达米安用另一只手摁住想放恐吓技能的摩诺以免他打出友伤, 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钞票在那个流浪儿面前晃了一下：“回答我的问题, 它就是你的了。”
　　“好的先生。”见到钱, 而且确定自己武力上无法强抢后，流浪儿迅速变脸。“您具体想知道犯罪巷为什么没人是么，是因为大家都去避难所或者救济处躲避风雪了。”
　　摩诺：“我当时在这里的时候没听说过有避难所。”
　　流浪儿讽刺道：“当然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不需要什么避难所，避难所是我们这些没人要没家回的蛀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