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登台
三秒后,空气涌入。
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夏炎把手缩回来,平静诅咒:“死了别找我收尸。”
盛烟嗤笑一声:“必不可能。”
说完这话两人都一愣。
这实在太像高中生无聊斗嘴了。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因为过分密集而显得刻骨铭心。
于是所有的回忆都显得物是人非。
夏炎默默把灯关了,躺在床上冲盛烟说:“早点睡吧。”
“嗯。”
说来奇怪,明明之前还困得睁不开眼睛,现在躺在沙发上却越躺越清醒。
盛烟听着夜里夏炎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静而绵长,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炎听到盛烟在夜里轻轻问了一句:“夏炎,你睡着了吗?”
夏炎没有回应。
她的情绪在盛烟翻来覆去的纠结中平静了下来。
太安静了。夏炎的心脏在夜里砰砰直跳。
这是两人相遇后最贴近夏炎“设想”的情景:她们在某个地方相遇,真实地触碰着,在某个夜里怀着对未知未来的惊惧和期待,激动得睡不着觉。
所以夏炎不忍心打破幻想,想尽可能让它多延续一秒。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外面暴雨渐渐弱了,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从“哐当”的轰鸣变成淅淅沥沥的“叮咚”。
客厅里传来比雨声还轻的吉他声。
第33章 登台
第二天中午, 夏炎在烈日当头的太阳光线里醒来。
她向来作息紊乱,无论酒吧驻唱还是敲代码,都不需要她早起。
夏炎捂着脑袋, 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目光涣散盯着前方, 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快睡着时似乎听到了很轻柔的吉他声。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错觉。
“盛烟?”她试探性叫了声。
屋内无人回应。
夏炎踩着拖鞋去客厅看了眼, 发现沙发上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 茶几上留了张字条, 是一串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只有“谢谢”两个字。
盛烟带着吉他再次消失了。
夏炎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有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挫败。
——就这?
她费心扒拉把这个人拖回家,反复加以心理暗示,盛烟就是这样回答她的?
是或否?
变与不变?
同意还是拒绝?
昨晚的吉他声……究竟是不是错觉?
夏炎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绷着脸转身就把自己摔回床上。
床头手机传来来电震动,夏炎正是心烦意乱, 她看都没看就不耐烦按掉。对方锲而不舍再播, 她再按, 如此拉锯五次, 夏炎终于认命, 滑拉接听键:“唐小姐,在你们轨迹不接电话会被判几年?”
唐轻徽昨晚逮夏炎无果,终于忍无可忍,明知夏炎私下不喜欢被打扰, 还是找老板要来了夏炎的联系方式, 一大早就来骚扰她。
“夏炎,来打个赌吧。”唐轻徽开门见山。
唐轻徽是个聪明人, 昨晚夏炎和盛烟剑拔弩张,她自然嗅到了个中隐秘。
夏炎的过去不难查,盛烟的信息在网上也能搜到,唐轻徽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就大概摸清了二人关于乐队的纠葛。
firework曾经是盛烟组建的校园乐队,后来盛烟高中毕业,在国内查无此人,夏炎接过队长接力棒把自己名气逐步打响,并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有所属乐队,导致不少人对她隶属的firework十分好奇。
可时间久了,除了经常和夏炎搭档的虞之淇,其他队员没人见过,只当夏炎在开玩笑,不想被其他乐队挖走,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现在盛烟回国了,但回来的是盛世集团的小盛总,和艺术完全不搭边,从没听说她有音乐方面的爱好。
唐轻徽说:“如果我能让盛烟登台,你未来五年就归我。”
*
此时盛烟正在前往白滩的路上。
张哲好几次从后视镜往后瞥,边看边吐槽:“我说你考察归考察,抱着把吉他做什么?”
他瞥到吉他上的创口贴:“这吉他有些年头了吧?弦都没生锈?保养得挺好。”??
盛烟昨晚一夜没睡,此时正坐在后排试图补觉,听到张哲的询问,懒得搭理。
“夏炎真是你之前的队员啊?”张哲碎碎念,活像个唠叨的老父亲,“怎么?难道你想重拾旧业?不怕伯父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盛烟终于忍受不了张哲的聒噪,懒懒掀开眼皮:“不说话你会死吗?”
她佯装呵斥:“好好开车。”
原本应该有司机的,但盛烟这次行动低调,对外营造出一副“照料父亲”的乖乖女形象,盛译还陷在跟父亲“争宠”的假象里,没人知道她回来还要抢个项目。
她得算好时间差,赶在盛译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拿下。
为了防止风声走漏,她俩离开得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也不可能带随行人员。
张哲调转方向盘:“我好心好意给你当司机,我劝你善良。丑话说前头,就你这破吉他,赶紧带走,别放我家——我家又不是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