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中秋147
即便萧怀信把持政权,权利力压谢折,但说起他的名字,贺兰香下意识感到的,其实是陌生。
从入京到现在,似乎总是王家人在她眼前反复出现,萧怀信别说见,连提都极少听人提,他本人也深居简出,鲜少出入宫廷,权利下分至各部,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手下人也都算安分,未听说有欺压百姓的恶名。
可,真的如同表面这般风平浪静吗。
一个可以自毁音容,蛰伏谋划十三年,嗾使王延臣谋反,又拥护夏侯瑞登基,暗里独揽朝政大权的人,真的会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
贺兰香不懂政治,也不懂那些男人的阴谋阳谋,但她知道,真正的政客都很看重精力,出刀必定见血,浪费工夫而回报微毫之事,不会去做。
比如王延臣,能干出来刺杀谢折或者刺杀她,但若给谢折下药,让谢折当众吃糠出丑,他决然不会去做。因为那样既扳不倒谢折也不会给他实质打击,除了膈应谢折一回,没有任何意义。
萧怀信会。
他出身兰陵萧氏,是萧何的后人,天生的政客,可政客的原则在民间是行不通的,普通百姓没有那么多的生杀大权可以掌握,想在底层活下去,就得咬着牙吞着血,经历足够恶心的事情,也得会反过来,足够恶心别人作为自保。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不是一刀见血,是猫捉老鼠,置于死地前还得先给他玩够,肮脏不讲究。
“即将开宴,夫人可要来口太平君子,定一定心神?”
突如其来的清润声音,将贺兰香惊回了神,她抬眼看到面前身着朱色官袍,眉目噙笑的王元琢,飞出记眼刀喟叹道:“我懂了,你这是让我赔你那坛开封的酒钱呢,罢了罢了,说吧,要几两银子。”
王元琢顿时慌了,解释道:“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看你神情恹恹,不太愉悦的样子,特地来与你说话解闷的。”
贺兰香轻嗤,就乐意看王元琢受惊吓的样子,她拿余光瞥着王家一众人等,道:“你爹娘兄弟都在,你就敢来和我说话,不怕被他们瞧出端倪?”
王元琢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身为内务参事,宫宴事宜本就是下官的分内之事,下官克忠职守,上前询问夫人可有改进之处,何错之有?”
贺兰香笑了声,眼波剜着王元琢:“好会狡辩,宫宴是你的分内之事不假,可难不成,我也成了你的分内之事?”
周遭喧嚣,无人留意这话中的打情骂俏。
王元琢红了耳根,一时没能说出话,原本温和注视贺兰香的眼眸,变得闪躲不安起来,时而盯看案上果盘,时而看鎏金烛架起伏的光影,总之,就是不往贺兰香脸上看。
贺兰香也不戳穿他,捧起茶盏浅呷一口,笑盈盈地盯看王元琢,瞧他能把这呆头鹅当多久。
忽然,百官起身俯首,齐齐朝殿门行礼道:“见过将军!”
贺兰香凝了下神,反应过来是谢折到了,遂起身,与其他官员家眷一般福身参拜。
可等礼毕平身,她抬头往殿门处一瞧,神情顿时僵了一下。
王元琢虽不敢再看贺兰香,注意却仍全在她身上,察觉出她的异样,关切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贺兰香摇头:“没有什么不适,你去忙你的吧,你大哥已经往这边看了,再不走,小心把我连累了。”
王元琢转脸一张望,果然见王元瑛在对面席位往自己身上看,眼神狐疑古怪。
王元琢便听了贺兰香的话,去了别处转移王元瑛注意。
殿门处,谢折身着一袭鸦青色锦袍,颜色将自身沉冷的气势衬托到了极致,漆黑眼仁不知看到什么,进门那刻神情骤然便冷了下去,伴随步入殿中,袍上精美暗纹在宫灯照耀下熠熠生辉,贵气逼人,冷肃俊美的容颜亦更为夺人眼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一侧脸颊上,赫然一记红肿未消的巴掌印。
原本在场贵女私下讨论的都是王家三个儿子,谢折一至,话锋顿时变了,连嫌弃他出身,憎恨他毒辣的贵女,偶尔瞥上他一眼,也要红了脸颊。
只有贺兰香,握住茶盏的手紧到快要将其捏碎,恨不得再给谢折甩上一巴掌才好。
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她送他的一身衣服,早不穿晚不穿,偏偏在她摆明了要和他划清界限时穿到群臣云集的大宴上,若她没记错,送他这身衣服的当夜,他二人在军帐里抵死纠缠了半宿,桌椅床榻险些散架。
他什么意思?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画面吗?
贺兰香头疼无比,扶额阖眼,妄图清空思绪。
偏偏的,周遭贵女的私语声又窸窣传入她耳中。
“谢折今日是怎么想起来换衣服的,他不是独爱破布衣衫吗。”
“你别说,还挺合适他的,挑衣服的人颇有眼光。”
“谢折脸上怎会有巴掌印?这整个大周谁敢打他?”
“手印不大,像是女人的。”
“堂堂个将军怎会被女人打?你少胡说八道了。”
“我觉得……万一是他自己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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