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生领命。”
“仓房的事暂且不用管,眼下最要紧的是做腰牌。我叫漆工调一色漆,不与别处雷同,姑且就叫它铜狮漆好了。用它在木牌上做个记号,好叫人仿制不来。再请你费心想一想,腰牌上的字,如何编排最妙。最好是叫人看到牌子,就能和本人对得上,免得有人拿了别人的牌子去做坏事,栽赃陷害。”
“容我回去想想。”
“你先去吧,寅宾馆才打扫过,不脏。”
“多谢。”
周松不困,殷若本想离开,听见他问话,又坐了回来。
“大人,这乔四和郑保,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青云揉揉眼,慢条斯理答:“事情你都知道,怎么不动动脑筋想一想,只管问我要答案?”
周松心痒痒,服了软,弯腰掀开地上的箱子,摸出两个石榴,一个拿给周青云,一个给殷若。
殷若肚里有个无底洞,没跟他客气,当即就剥着吃。
周大人没吃,留在手里把玩,垂眸盯着它笑,好脾气地说:“乔四先前不显,处置殷藩时十分积极,这是有事要办,寻个由头出门。”
“大人为何不阻拦?”
“这脏脏臭臭的活没人干,好容易有个乐意的,我为何要拦?再说了,腿长在他身上,谁拦得了?”
“这倒也是,然后呢?”
“他知道的不多,派不上用场。做了坏事,不知悔改,我手头上事太多,懒得管,由着他去找死。”
“大人,人命关天。”
“那件我听都没听过的绒衣,就不关人命了?”
殷若插一句:“他也害过人吗?”
周青云点头,说:“他身上总有一股恶臭,他不杀活人,害的是死人。他走到哪,都爱先吸一鼻子嗅嗅风声,这发冢
盗墓
的人,常用鼻子辨味。这鞋底的脏污也不同其他人,他爹死于塌压,因此这门生意多半是家传。”
周松和殷若一齐惊叫:“啊?”
殷若掩了嘴,又说:“所以他不忌讳掘墓鞭尸?”
周青云再点头。
殷若又问:“男人身上难免有点味,我们都不曾留意,大人的鼻子真好用。”
“也好,也不好。”
比如此刻,闻着女儿香,满脑子不正经。
殷若不知想到了什么,捂着嘴笑。周松想起那会验尸,他在门外都想哕,周青云留在里边,围着尸身转了好几圈,眉都没皱一下,还说“鼻子不通”。
这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这份韧劲,说不得真能带他直上青云。
第37章
没人问,周青云为了中断旖旎心思,主动说:“我没有那掐算的本事,只有一个招,说与你们听听。譬如我想将师爷卖去别处,先给他下点药,让他昏死,带离此处,再叫人掘一具刚入土的尸首冒充。留两三样能证明他身份的破绽,放火一烧,等火燃尽,这事就盖棺定论了。这些案子都没头绪,想要弄明白,只能假定自己是这作恶的人。我要杀人,要放火,有哪些法子,怎么做最好?顺着这个思路去想,说不定就能猜中。”
殷若点头说:“火烧说得通了,那还有病死的。呃……想法子毁她面容,或是拖延,等到腐坏了再叫人来,那时只能看体长装束。那要是凑巧没死人呢?”
周松接道:“现杀一个。”
周青云和殷若一齐看他。
周松得意道:“不是大人教的吗?我要用尸首,没有现成的,那就造一个。挑那无亲无故又无关紧要的人,杀了也不怕招惹麻烦,说不得一两年都不会有人上心。”
周青云龇着牙吸了一口气,摇头感慨:“人才!”
他俩的眼神分明不对,周松急道:“难道你们不这样想?”
殷若瞪大眼睛答:“造假让他看起来像是离家出走就行了,收拾衣物,留下书信,装扮成他的模样出城,而后走僻静路,消失在无人的荒野。”
这……
“顽话,我说的只是顽话,当不得真!”
两人都看着自己,周松脸上挂不住,讪讪道:“夜深了,捕快劳累了一天,早些回去吧。”
殷若捧着石榴皮往外走,周青云起身相送。周松蹭蹭鼻子,权当没看见,赶紧去打热水来梳洗。他右手提桶,左手要拿一大一小两个盆,走出了一身汗,突然想起一件事:买了丫头,怎么干活的还是我?
“大人,这事你得跟殷捕快说一说!”
“什么事?”
“这雀儿是买来伺候您的,她怎么一天到晚霸占着不放?”
“这话有理,那个……你明早就去跟她说。”
你不说,让我去?
周大人眨眨眼,鬼话张口就来:“我手头上这么多政务,忙得脚不沾地,目不交睫,难道这些小事也要我出面?”
周松没好气道:“眼下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叫她拿捏得死死的,将来有你的好日子过!”
“好日子?你说的没错,嘶,真要说起来,这事宜早……”
“别说别说,夜深了,歇着吧。我盘算过了,明日再跑趟集市,东西就能置办齐全,早点搬进去住着。后边有小厨房,再预备个茶炉子,冲茶梳洗,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错,你果然是贤能之士,肱股之臣。将来我扶摇直上,少不得要加封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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