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10)


  她急忙低头,吃了一大把药。
  她有发病的感觉,吃药吃药,压下去就好了。
  药效来的很快,她缓和了心悸,继续观看。
  彧君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修长如白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程兮服药时,指腹微微停顿。
  彧君目光微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程兮服下的药,比上次多了几颗。
  第10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10)
  【昏迷,危急】
  程兮的身体又糟糕了些。
  等到她把药吃完,所有被压制的疼痛会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反噬她的身体。
  她想,她可能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
  人总要有个归宿,等到那天,她要告诉老爹,把她接回家。
  最后一程,她想死在自己的小床上。
  “程兮。”彧君轻轻唤了一声。
  兮字在舌尖微微打滚,拖出绵长的余音,彧君心里起了风,张口欲言又无处说起。
  程兮看的太过专注,没有听到师傅的声音。
  忽地,两侧的油灯无风自动,闪烁几下后,全部熄灭了。
  眼前的场景暗了下去。
  唯一剩下台子中央的两盏,散发出昏暗的光,照在悬空的两人身上,诡异的动作间带着异样的凄美。
  做到一个新动作时,新娘卡了一下,不动了。
  她的四肢如同没了骨头,软绵绵的下垂着。
  空中幽幽刮过风,她的身体犹如纸片一样晃动着。
  程兮眼皮一跳,新娘怎么了。
  村民们发出不满的嘀咕声,“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到一半就不干了?”
  “就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你这儿媳妇不听话咯——”
  村长沉着脸跑到幕后,不一会,牵引头颅的银线猛地向上一收,新娘被迫仰起头,泣血的鬼娃娃面具瞬间掉落。
  面具之下,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程兮猛地一惊,是活人?!
  不对,这人不是新娘。
  她记得新娘的模样,没有那么年轻。
  程兮拧眉深思,什么时候,新娘被调包了。
  程兮回头,她与师傅落座时,位置是满的,每个人都有对应的位置。
  杏花村的村民,来的客人,全部出席,如果新娘出自其中之人,一定会暴露出来一个空位。
  果不其然,在身后两排的最左边,程兮看到了一个空位,空位两边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的女人,脸色极为难看。
  是客人。
  村长从幕后出来,台上的女人再度开始表演,她的动作不再刻板僵硬,随着动作运转,身体在剧烈颤抖。
  “啊!”女人发出凄烈的惨叫声。
  “啊!!!”女人一声接一声的尖锐叫着,直叫人听了头皮发麻。
  村民们纷纷拍手叫好。
  女人的身体被向后折叠着,发出的惨叫声好似要穿透人的耳膜,惊起一排排在树上栖息的黑鸦。
  程兮看到,女人的后背凸起来一块森白的骨头,身下如下小雨一样,滴着血。
  他们在虐杀。
  ………
  终于,表演结束了。
  忽地,阴风阵阵袭来,台上的人消失了。
  程兮瞳孔微缩,她前面三排的人也消失了。
  偌大的场地,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
  程兮猛地看向右边,那是师傅的位置。
  一张惨白的脸正正对上她的鼻尖,杏鬼雪白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红色,它咧唇阴笑着,手指用力掐上程兮的脖颈。
  程兮心脏骤然一紧,仿佛被人定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杏鬼死死锢着她的脖颈,力道极大,好似要将她的脖颈拧断。
  浓郁的杀气和可怖的怨煞气息将程兮完全包裹住,杏鬼笑着欣赏她的恐惧,灵活如白蛇似的头发用力捅破她的皮肤,钻进她的血肉里。
  冰凉的头发在绞杀她的心脏,很快呼吸骤停,程兮眼神逐渐涣散。
  她听到了自己骨头被拧断的声音,以及血肉被搅碎的声音。
  疼……
  好疼……比从前任何一次都疼……
  爹爹骗她,死亡来临前,她好疼好疼……
  ………好疼……
  ………
  “程兮!回神!”彧君紧紧捏住程兮的右手。
  程兮忽地睁眼,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油灯惨淡,台上的新郎新娘还在表演,村长忙碌的跑进幕后,又匆匆跑出来。
  她睡着了?
  程兮捂住起伏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剧烈的窒息感,刺痛的犹如针扎一样。
  她方才听到师傅的声音了,程兮紧紧皱着眉,脸色隐隐发青。
  她无力歪头,只得费力的伸手去抓彧君的手,想要汲取来自师傅身上的安心。
  师傅……师傅在就好……
  程兮胡乱握住一抹衣袍……
  “小姑娘,回头看看。”杏鬼坐在彧君的位置上,露出猩红的舌头,狰狞地望着程兮。
  不是师傅!
  杏鬼猛地凑近程兮的脸颊,白色的眼珠忽地红到泣血。
  密密麻麻的惧意涌上心头,程兮心脏猛地收缩。
  她呼吸骤然停滞,“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双眼紧紧闭上,身体一歪,意识彻底昏迷。

第10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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