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面具


  “这闪电照进来太亮了,睡不下。”
  又是连续两声能把天劈开似的雷声,山洞似乎都跟着震了一下。
  “又要下大雨了。”祝引楼没话找话。
  “嗯,快立春了。”
  祝引楼有些触景生情,喃喃自语道:“又逢春了,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是谁……”
  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是谁做了新雨司,也不知道旧人如何了。
  “我能问你些事吗。”祝引楼看向无晴。
  无晴点了点头,“请说。”
  祝引楼:“这里隶属何地?”
  无晴:“奂地。”
  祝引楼有些震惊,毕竟这里距离三界中关领土至少有八千里路,算得上是源外无籍之地了。
  “那这些年……”祝引楼斟酌了下,“三界可有何变动?”
  “没有。”无晴说,“如果上仙是想问诸天是否易主,那没有。”
  “……”
  一语点破祝引楼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没想到经历那政乱后赫连还坐位其上。
  “无晴。”
  无晴没有立马回应,而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见对方这反应,祝引楼突然话音一转:“你可读过刘梦得的诗作?”
  无晴不解,不解道:“略读过一二。”
  “那你可读过他作的《竹枝词》?”祝引楼边说边观察着对方,尽管他无法看穿对方面具下的表情。
  无晴身子抖了一下,语调渐渐消沉:“读……略有耳闻。”
  祝引楼也跟着休言了一下,才一字一句念出心中所忆句:“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祝引楼语音刚落,无晴就自然而然地接下下半文:“楚水巴山江雨多,巴人能唱本乡歌。今朝北客思归去,回入纥那披绿罗。”
  “敢问无晴一名……”祝引楼目光如炬,“可是取自此诗作?”
  无晴却悠悠的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家师随口赠予的徒名罢了。”
  “哦……那唐突了。”祝引楼抿了抿嘴,“不知当不当讲,在下有一故人……”
  无晴看了祝引楼一眼,又低下头道:“上仙不必忌惮我,想说什么便说就是。”
  “在下有一故人,便取名其中。”祝引楼吐言,略有试探意,“姓柳名岸,字闻郎。”
  无晴听完却起身绕到了石床床首前,“不曾听闻。”
  “如此……。”
  祝引楼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黑,是无晴的手覆盖下来了。
  “这是做甚?”祝引楼不解道。
  “这雷电要打一晚上,上仙请睡吧。”
  “我……你把手收回去吧,我闭上眼就好了。”祝引楼有些许尴尬,“你也去休息吧。”
  无晴等了一会儿才说了一个好,然后抬手收回之际,无声无息的俯身下去在自己覆在对方双目的手背上,落下克制隐忍的一吻。
  第八十一章 面具
  自那个雨夜过后,无晴很少在祝引楼醒来的时候和对方相处了,偶尔搭上几句话,无晴就会借口离开。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近一个月之久,直到谷雨前,无晴突然说祝引楼可以拆板下床试着活动了。
  一块块直板拆下,祝引楼试着抬起手时,感觉全身上下都不是他的了,又陌生又生硬。
  “起得来吗。”无晴问。
  “还行。”祝引楼强撑着坐了起来,明显感觉到身体大不如前了,毕竟是经历两次粉身碎骨的人了。
  然而脚一沾地儿,祝引楼就失重要往前扑去,无晴眼疾手快、手脚利索的抱住了对方。
  “慢点。”
  祝引楼借着对方的手臂,巍巍颤颤站直了身子,又些许生疏的迈出了一步。
  “也才二十多年,倒是有些腿生了……”祝引楼自嘲。
  “往后每天走一点,慢慢就好了。”无晴安慰道。
  “可以出去看看吧。”
  “可以。”
  在无晴的搀扶下,祝引楼时隔二十年终于看到了洞外的景色。
  洞口两侧是密疏有致的竹林,往前眺望去可以看到一条平澜的河水,过了河水后是已经栽了秧苗的水田,一眼望去郁郁青青,俨然一幅正春好时节的画面。
  “这里是个山野村庄?”祝引楼微有震感,“奂地不是干涸之地吗。”
  无晴慢慢放开对方的手,“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这从何说起?”祝引楼问。
  无晴避开了和对方正面对视,解释道:“近十年来三界太平,百姓多迁奂地,受民生祈愿,奂地已归入天界恩泽范围。”
  祝引楼恍然大悟之际,又不得不联想到问:“那敢问,当今诸天水督……坐者其谁?”
  无晴两手慢慢握成拳,看着远处一言不发。
  “在下就是问问,不知道也无妨。”祝引楼连忙自圆自场。
  最终,无晴暗叹了一口气,答道:“尊上赫连。”
  “什么?”祝引楼一时怀疑对方没听明白自己问的是什么。
  无晴弯身下去折了一朵勤娘子,些许不情愿道:“上仙位离雨司后,诸天无人坐位,上尊便自派使命代理一职了。”
  这话落入祝引楼的耳里后,他便不再接话了。
  随着身体痊愈和大脑的日渐清醒,对于赫连这个名字,他几乎是形成了潜意识的抗拒和逃避。

第八十一章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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