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11

　　“………”
　　林北石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瞬间疼得差点飙眼泪。
　　那头大哥给他掖了掖被角：“小伙子，醒了噻。”
　　“你还不能吃饭喔，要禁食的，先躺着休息吧，有什么事情跟哥说喔！”
　　林北石捂着腮帮子，试探性问：“大哥……”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不是喔，”大哥仔细看了看那输液瓶，按了呼叫铃，“是一个姓陆的先生，他请我来这边照顾你的。”
　　姓陆的？？？
　　林北石死活想不起来他到底什么时候认识过姓陆的朋友。
　　而且他认识的那些VIP客户里面也没有姓陆的啊！
　　“那您……”林北石深吸一口气，“您一天是多少钱啊？”
　　护工大哥谨记陆景文交代他的话，笑眯眯道：“哎呀小伙子，没多少钱的，而且那个先生已经付了我今天的钱喔，不用你给的，你就放心让我照顾你啦。”
　　林北石皱着眉头，还有这种好事？
　　这是哪里来的慈善家？
　　护工大哥按铃后，医生护士来得很快，林北石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先得应对医生们的检查和问诊。
　　他们仔仔细细地问了林北石的状况，然后将林北石连人带床推出去拍片，重新诊断了一番林北石那伤腿，最后把林北石训了一顿，给林北石的伤腿上了骨折夹板。
　　林北石全程没说什么话，只是在心里面盘算着这么一套下来他到底要花多少钱……
　　那豪华单人病房，再加上胃出血、拍片、护工费……
　　林北石简直算不下去。
　　这不得上千累万……
　　他感到一阵肉痛，表情都要痛苦起来了，想要趁机溜走的念头无比强烈。
　　奈何护工大哥对他简直是寸步不离……溜不了，根本溜不了。
　　他只好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的出血情况比较严重，”医生很耐心，“最少还要治疗和观察五天，如果五天后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林北石闻言就像焉了的喇叭花，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
　　一周时间。
　　这对于平常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甚至还会当做放了个小假期，可是……林北石不是什么平常人，他是妹妹生病，而自己十分缺钱的哥哥，他不可能一周什么也不干就干躺着。
　　在这一刻，林北石甚至有一瞬间的懊悔，如果当时答应王奉来的提议，是不是会不一样。
　　但这个时候不管后悔什么都没用了。
　　林北石强打起精神：“那能把我换到普通病房吗？”
　　不能再花不必要花的钱了。
　　医生们以尊重病人意愿为主，给林北石换了一个三人间。
　　期间林北石给许向前发了消息，拜托他去看看林嘉琳。
　　许向前回了一个OK的表情，然后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不怪许向前这么问，林北石一向是自己去看妹妹的，极少拜托许向前替自己过去。
　　林北石给许向前发了个搬砖的表情包，回复道：在打工呢。
　　他一边糊弄许向前，一边把自己折腾上轮椅，护工大叔正在打包林北石的个人物品，他伸手去拿那件落在椅子上的西装。
　　“小伙子，你这西装料子很好喔，”护工大叔道，“我怕弄坏了，你拿在手上吧。”
　　林北石还没来得及否认，那西装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这是那个送自己来医院的好心人落下的衣裳。
　　林北石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这件西装曾经罩在了自己身上，把他只穿着胸链的上身严严实实全部遮住。
　　林北石搁在轮椅上的手动了动，小心地捏起西装的一角摩挲着。
　　确实是很好的料子，是自己倾家荡产都赔不起的那种……林北石目光一凝，脸猛地一垮，看着上面沾着的脏污血迹人都要撅过去。
　　怎么还脏了！这送到洗衣店要花多少钱啊！
　　林北石欲哭无泪的看着这件西装，被护工大叔推往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住着三个人，林北石给林嘉琳打完电话报平安就抱着那件名贵的西装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考人生。
　　护工大哥这会儿出去吃饭了，周围的病人正和家里人聊天，病房里的电视机开着，里面放的是超级飞侠动画片——病人里面有一个是小孩。
　　林北石一个人躺着，周围没人。
　　他强迫自己闭上了眼。
　　他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半梦半醒间，听到身边细微而又熟悉的话音。
　　耳边断续的声响逐渐清晰，林北石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皮。
　　“睡了很久…一天……”
　　“医生……没事……”
　　“他不……待？”
　　“是的，陆……可能……所以……”
　　“这件西装是……”
　　“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