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之后,他们看到了整整齐齐的几列牌位,每一个牌位上都注明了是白氏第几任家主,以及第几任掌门。
  ——这里是白氏宗祠。
  而宗祠的中间,缺了一个牌位,留下一个突兀又显眼的,黑漆漆的空洞。
  白琅几乎马上便反应过来,那是白宁的父亲,当时的白家家主白仁的牌位。
  他握紧了墨宴的手。
  墨宴偏头问他:“怎么了?”
  白琅示意给他看:“那个空缺的牌位,是白宁他父亲的。”
  墨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皱眉:“白宁本体可能会与这个空缺牌位有关?”
  “有可能……”白琅心有些乱,重回他脑海中不久的记忆仿佛还是崭新的昨日经历。
  他下意识想往旁边走,又无意中踢到了一个东西。
  他低头看去,有些熟悉。好像是 ……墨宴给凤鸣的那个单方求助法器。
  白琅心下蓦地一紧,慌忙将那法器捡拾起来,就见上边还沾着血。
  血迹还是湿的,随着白琅捡拾的动作沾上他的指尖,红得刺目。
  白琅的嗓音忽然有些发紧:“墨宴,凤、凤鸣是不是出事了?”
  自从进到这个屋子后,他便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环绕着他,让他心慌。
  他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脖颈仿佛亦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近乎窒息。
  他不免出现一些更不好的猜想。
  墨宴自然是认得这枚法器的,他见白琅状态糟糕,随手施了个净尘术,将那枚法器从白琅冰冷的指尖中一点点剥离。
  他终究是没忍住,宽慰他:“只是一个法器与一些血迹,说明不了太多东西。也有可能是凤鸣遇到了白游,这是白游的血。而且你不要忘了,凤鸣是凤凰妖族,还有他那位祖宗暗中庇护着,不会出事的。”
  白琅觉得耳边又多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刺得他耳膜一阵阵发疼。
  凤鸣。
  这个名字突兀又尖锐地刻进了他的识海里。
  往常的白琅不会这么失控的。
  可他的脑海里又冒出了曾经在火海里丧生的嫡兄,在高楼下倒于血泊的生母,在船舶上被一剑刺穿的生父,还有……
  还有曾经倒在他面前的,墨宴。
  “唔……”
  白琅头痛欲炸。
  他抽出了被墨宴握着的手,猛地转身向屋子外跑去。
  “小白琅!”墨宴追出去一步,又停住了脚步。
  另一头,白琅刚跑出屋子,又忽地感觉到一阵阴风骤然卷起。
  而他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阴冷森然的视线。
  他猛地回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是他的父亲。
  “孽子……去死吧!”
  胸膛被破开的父亲面目狰狞地扑向白琅。
  “呜、你、你不要过来……”白琅被吓得当即往另一个方向跑。
  他想回去找墨宴,他想喊墨宴,可他又在这时骤然发现墨宴不见了。
  墨宴不见了,那个屋子不见了,那个阁楼也不见了。
  他的面前,又是他曾无比熟悉,又无比惧怕的漆黑。
  白琅呜咽一声,再回头时,他的身后已不只是他的父亲。
  甚至还有被火烧得焦黑的嫡兄,四肢扭曲脑浆迸裂的嫡母,以及……
  遍体鳞伤的凤鸣。
  【作者有话说】
  白琅崽独面最后的心魔!
  第149章
  嫡兄、生母与生父都叫嚣着白琅的该死, 唯有凤鸣只是沉默地站在不远处。
  但凤鸣的出现,已让白琅失去了深入思考的能力。
  凤鸣……真的还是出事了吗?
  不然、不然他为何会同他的嫡兄他们一同出现在此处?
  白琅定定地站在原地。
  在他的面前,又仿佛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是吴竹风和楚悦。
  他们带领着前来的宗门弟子们, 已经在与白归宗的长老们、白氏本族的弟子们产生了肢体上的冲突。
  战役本就一触即发,孤魂野鬼的加入彻底激化了双方的矛盾。
  白琅眼睁睁地看着一些孤魂野鬼侵扰一些修为稍微低一些,还不懂驱鬼之术的弟子们。
  “白琅,你看到了吗?这一切, 可都是因你而起。”
  曾经无数次在他耳边折磨他的声音又一次冒了出来。
  那道声音一遍一遍地控诉他如何一个接一个地害死他的身边人。
  一遍一遍地说,他早就该死, 早就该消亡。
  一如无数年前在那个漆黑的小黑屋,一如就在几个月前……那个同样漆黑的破庙。
  白琅并未同墨宴详细说过,他以白无常身份再次遇到白宁, 再次被刺激出心魔时,其实是在他们执行公务结束之后的一个废弃宗祠里。
  当时他与墨宴分头去看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的孤魂野鬼需要处置, 他在当时便发现了一个废弃宗祠, 就是他们白家的宗祠。
  白琅对宗祠所在的地方并无印象, 推测应当是白宁与厉鬼结合, 出事之后白家主家的府邸搬迁过。
  而白琅之所以知晓此处是白家宗祠, 便是因为他发现了一块遗落在此的破旧牌位, 他以魂力召来一阵风,将那牌位掀过来,便看见了白仁的名字。
  同一时间,他见到了被困在这个宗祠里, 化作孤魂野鬼的白仁。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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