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血色冰凝又一毒161


  但现在它涣散着的双目血红一片,盯着人的时候就像是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其中所含的凶残意味让人不由地感到背上发寒。
  “……”
  我忍不住扭头瞥了一眼安静伫立在枫树下的虞殊,他眼中残留的猩红还未尽数褪去,凝视着我的样子竟和这狸奴冰鬼有那么一丝的相似。
  许是一直以来他瞧我的目光都太过温柔,让那缱绻情意盖过了这些本该被早早发现的违和之处,又或许是因为我太过迟钝,所以直到现在才恍然惊觉出了几分不对来。
  有脚步声从游廊中传来,是阿蓬带着侍卫赶到了。
  “喵!”
  那狸奴耳朵一动,敏锐地察觉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弓起腰摆出了欲要进攻的姿势。
  不过,令府的侍卫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他们对付冰鬼有自己的法子,对这小家伙发着狠的威胁并不生怯。
  我和虞殊被人护着退到了游廊之内。
  与侍卫擦肩而过时,我垂眸看到他们的剑身上统一刻着玄妙的纹样,线条一直没入镶嵌在剑柄上的金乌石底下。
  似乎也是一种独属于令家的术法。
  阿蓬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刚刚跑累了,站在我身边控制不住地轻轻打着颤。他小声问我,“他们杀了花猫,猫猫是不是就会和被宴哥你拿金乌石砸的冰鬼一样化成飞灰了呀?”
  我不知道他们剑上的术法是起什么作用的,但大抵不是变成灰,也很难留全尸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没有回答,反问道。
  “如果侍卫哥哥们能只杀死冰鬼,能把猫猫的身体留下的话,我还想把它埋在刚刚那个坑里,”阿蓬望着前方闪动的剑影,攥住了自己的衣摆,“说不定明年它就能变成一株漂亮的小花重新活过来了。”
  天真地话语让我不禁弯了弯眉眼,但倏地又叫我一愣。
  “你是觉得,冰鬼藏在花猫的尸体里吗?”
  阿蓬点了点头,“死掉的东西怎么会动呢,肯定是有什么顶替了原本的它,在控制它动啊。”
  我心中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但,那怎么可能,要将这偌大的天下葬送去创造一个可怖的阴谋,以人力而言根本无法完成。
  “……”我沉默着,没有再接话。
  “有血味。”虞殊忽然开口道。
  我回过神来,弯腰摆弄着阿蓬让他转了个圈,才发现这孩子的衣袖上开了个口子,布料底下隐隐约约透着点深色,应该就是这儿出血了。
  “疼不疼?”我一边帮他将衣袖卷起来查看伤势,一边问道。
  阿蓬感受了一下,“不疼,就是寒,有点像贴了块冰,凉飕飕的想发抖。”
  “嗯?”这似乎不是正常该有的反应。
  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让小孩胳膊上的伤处露了出来。
  瞧着和普通的抓伤没什么两样,只是伤痕两边的皮肤上有一些细碎的东西,可能是那狸奴在地上跑,爪子上沾了地里的灰尘和石屑,抓过来的时候带上的吧。
  我把他的衣袖理好,道,“一会跟我们回去,让郎中给你清理一下抹点药膏。”
  阿蓬乖巧地点了点头。
  “不好,冰鬼要跑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我抬头只瞧见好像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下一刻就见那些侍卫全都朝着一个方向提刀奔了过去。
  是那狸奴跑走了。
  迎面有衣料摩擦的声音靠近,我看了过去,是阿廖。
  他应该刚刚从令老夫人那里回来,神情间还带着些许拘谨,但总体的还是洋溢着喜悦的,大抵是已经得到了老夫人赐下的奖赏。
  阿廖也听到了侍卫们那边的动静,他站在栏杆边探头望去时,陡然怔了一下,失声喊道,“亮光,对,当时那畜牲身上也有亮光,所以没看清!”
  “什么?”我问道。
  才发现我们三人在这的阿廖慌张地跪下行礼,“拜见圣上,少御。”
  我让他平身,追问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禀圣上,奴想起来了,当时奴看不清那畜牲到底是何模样,就是因为那畜牲身上和侍卫大哥们在追的冰鬼一样身上反着光,很亮,让人瞧不清晰。”
  去给阿苕送令牌是圣子的意思,难道……圣子能操控冰鬼?
  结合方才从阿蓬说的话里引申出来的意思,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的忧思已然云翻浪涌。
  “孤知道了。”
  阿廖退下后,我带着虞殊和阿蓬回到了燕宁居。
  家仆听说我要请郎中,担心是我出了什么事,便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跑去将人带了过来。
  “帮他看看。”我拍了拍阿蓬的脑袋,对郎中道。
  郎中放下药箱,看了一眼正在瑟瑟发抖的阿蓬,目露疑惑,“这孩子是掉湖里了吗,怎么冻成了这样?”
  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在意到小孩的变化。他一说,我才意识到阿蓬许久没吱过声了。
  一低头,我发现他虽然抖得不那么厉害了,但小孩的脸很白,煞白,嘴唇都开始发青了,一副很明显的受寒样。
  “他刚刚被冰鬼挠了一下,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导致的?”
  郎中听我说完,面色变了变,快步走到阿蓬面前蹲了下来,握着他的胳膊查看情况。

第94章 血色冰凝又一毒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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