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求一次
许白鱼犹犹豫豫,不掩迟疑:“真的?”
“真的。”
穆云舟对她点点头,软软一笑。
“我能帮你的不多,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想做什么都行。”
他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的眼睛,手指抬起,在她发间虚虚一抚,便又小心翼翼地重新放下。
他想,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想离开,我就送你离开。
第41章 再求一次
走出院子小门时, 身后似乎还残留着属于穆云舟的目光。
可当女孩回头时再看,她却看见那十八岁的穆云舟静静站在他的院子里,目光眷恋却并无哀意, 他的眼神看起来想要跟着一起走,可双脚却像是定死在这处小院的深处, 说什么都不能再多走一步了。
木门缓缓掩上, 藏住了最后一抹望过来的目光。
雾依然笼罩在她左右,宅院景色依然是没有带上记忆中的荒芜破败, 四处都是属于生前的精致端丽, 这一抹薄雾护着她,让她不必费尽心神,在这里躲躲藏藏。
她想,她大概知道这雾的来源属于谁了。
若是没猜错的话, 那穆云舟就的确没有骗她——只要他在,她想做什么都好。
至于为什么本来只是做个梦就莫名其妙地参与进了穆云舟最真实的人生里,这种事情之后再说吧。
许白鱼做了个深呼吸,耳边一如之前那般, 响起仆从们的谈论声, 包括了穆家的一些隐秘私事,更多的还是集中在长公子的身上:他们说家主病重, 群龙无首, 长公子暂代管家之责,行事作风雷厉风行, 可在一些小事上, 他却比老爷子更加狠厉残酷……
大多都是掺杂敬畏恐惧的评价, 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仰慕和尊敬。
身着红衣的姑娘走的很放松,这么一身衣服拖着来回走也是很糟糕的, 不过她现在的脚步稍稍慢了些,想要更努力听清那些风中窸窣的呢喃絮语。
旁听八卦有什么问题吗?肯定没有吧。
来都来了,是吧。
她理直气壮地安慰了自己一会,随即又觉恼丧,这些谈话内容的真假她无从询问,想要整理信息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穆云舟要她看着一切,想她用这样的方式参与进自己的一生,可若是想要她多留一阵,多生些心软出来,难道不该是尽量多说些可怜可叹的旧事么?
说这种话做什么,担心她对他不了解,怕他怕的少了?
那大可不必这样弯弯绕,她现在的情绪临门一脚,要么是彻底发疯要么当场气哭,这种负面东西不需要再额外累计。
许白鱼继续按着自己记忆里的游戏剧情走,实际上这条路后期也是boss的出没地点,她现在心情毫无起伏,甚至还有些余力去思考,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穆云舟,第一次是十六岁,第二次十八岁,这次又该是多大了?
那扇祠堂的门还是那副讨厌的旧模样,黑漆漆,暗沉沉,大概只勉强称得上一句干净,只是常年擦洗,即使会定期保养也敌不过时间的腐蚀,像是这看似光鲜亮丽的穆家古宅,内里早已不知腐烂了多少处,土里藏了太多肮脏污浊的秘密,就连最寻常的杂草也不愿意长出来。
祠堂旧门近在咫尺,比之前看到时又多了些褪色后的阴沉黯淡,门留了一条半掩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画面。
不知道该说意外还是不意外,院子里有花,有草,有人,也有穆云舟。
有穆云舟就行。
许白鱼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幅度始终是一种平稳的宁静,她看着对方的背影,十六岁和十八岁的穆云舟同她说过的话便不由自主地覆上心头,和她一遍遍强调着,有我在,你做什么都好。
而这一个穆云舟好像变得更大只了,她禁不住的想,像是只成年后终于开始爆毛的缅因猫,但她没摸过,也不知道是虚胖还是实心的。
十六岁的单薄少年,细瘦伶仃的,瞧着就可怜,而十八岁的堪堪抽长,骨头生得太快,筋骨皮肉都没来得及跟上生长的速度,瞧着就像是只脆弱娇养的细竹一样,受不住半点挫折风雨;
而这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了撑起肩膀线条的肌肉,他身上的厚重感多了些,褪去少年应有的清纯稚气,更像是个纯粹且具有压迫感的年轻男人,他撑着一把纸伞站在院子里看着人忙碌,脊背很直,站得很稳。
院中飘着朦胧细密的雨,太细,太轻,更像是一阵会切实覆在身上的冰冷雨雾,穆云舟站在这里,纸伞遮不住什么,可他脚下像是生了根,完全没有闪躲或是擦拭雨水的意思。
他在这里扎根,生长,任由污浊肮脏的养分滋养自己的血肉骨骼,直至长成了这样一副看着清澈柔美,君子如玉的好模样。
许白鱼静静看着他,抬手将祠堂大院的门推得更开一些,留到了允许自己出入的地步,那些忙着整理院子的仆从顿时像是一群受了惊的鸟雀,却早早忘了如何扑腾翅膀离开,而是反射性跪在祠堂地上,纳头便拜。
唯一站着的只有穆云舟,他穿着一身青竹纹的素净袍子,若有所觉地转过头来,那双黑漆的眸子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一抹明媚又热烈的红,顿时像是眼中映入火光般,亮起了星星点点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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