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君臣已与时际会(17)31


  他气这人为了些许利益置大祁未来于不顾,却也怕这人当真是为了他故而选择二皇子。
  如果是那样,那他岂非才是这一切罪孽的根源?
  沈铎声音带颤:“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沈家的?”
  沈明欢叹了一口气,“何必在乎世人看法呢?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你……”沈铎因为惊讶瞪大眼睛,他神情复杂:“这么混账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在沈明欢回来之前,沈长卿已经与沈铎谈过话。
  沈铎不明白为何在他记忆中曾经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父亲,十五年后会如此坚定地支持沈明欢荒谬的做法,却又不肯与他解释原因。
  “司鸣,我不管你有再多的不解和不满,你要记得,现在沈家的家主,是明欢。”
  沈长卿在结束谈话前语气严肃,似提醒也似警告。
  沈铎微微闭了闭眼,他说:“沈澈,你是沈家家主,沈家不是只有祖宅里住的你、我、父亲三人,你得对沈家族人负责。”
  “你说得对。”沈明欢赞同地点点头,“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将我赶出家门,由此我就不会连累沈家了。”
  “沈澈!”沈铎大怒,他认定沈明欢是在赌气,可哪怕是气急失言,这话也太过伤人了。“我是你父亲,还不能说几句了?”
  他讽刺地说:“你才是沈家如今的掌权人,我哪有权利将你赶出家门,要走也是我走才是吧,家主?”
  沈明欢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怒意,又点了点头:“啊对,我是家主,那我把我自己逐出家门?”
  沈铎呼吸一窒。
  他觉得这样不行。他与沈明欢许久未见,奚丘的日日夜夜,他也曾从对孩子的思念中汲取勇气。
  时隔十五年,这份感情不应该消磨在毫无意义的争吵之中。
  “沈澈,现在不适合再聊了,我们都冷静一下。”沈铎及时止损,拂袖而去。
  沈明欢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想被逐出家门来着。
  [宿主?]系统小心翼翼地试探。
  它不知道沈明欢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在它看来,沈明欢完全有能力用更好的方式解决。
  它的宿主如果想和一个人打好关系,世上没有人能拒绝。
  沈明欢慢悠悠地将棋子一颗一颗摆到棋盘上,没有回答。
  *
  骆修启近日来春风得意。
  那天的晚宴上,皇帝亲自出言恢复了卓将军的声誉,他依然还是大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将军。
  可卓飞尘却隐隐表露出唯二皇子马首是瞻的姿态,着实是让骆修启出尽了风头。
  就连那位远道而来为质、盛名在外的黎兰太子,对他也是一等一的尊敬。
  宴会上觥筹交错,骆修启听着耳边的夸赞声,一时有些沉醉。
  那晚过后,他忙得甚至挤不出时间来找他的沈先生。太多太多的人登门拜访,将骆修启哄得找不到北。
  他将自己的实力在晚宴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沈明欢、黎承濯、卓飞尘,只凭他们三人,莫说是太子之位,便是皇位都能争上一争。
  如今朝堂上不乏一些蝇营狗苟、汲汲于名利的宵小之徒,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话说的还格外动听,让在沈明欢这里受尽折磨的骆修启流连忘返。
  因为骆修启喜欢被吹捧的态度过于明显,下面的人自然投之所好。
  “臣从前就想拜见殿下,可每每见到殿下威仪,臣便自惭形秽,是以一直错失机会,可惜可叹呐。”
  “王大人这话在理,依下官拙见,殿下的威仪,比之圣上,也不分轩轾。”
  骆修启最开始听到有人将他与皇帝做比还吓人一跳,后来听得多了,也就越来越坦然。
  从“不分轩轾”到“陛下拍马所不能及”只用了短短三天,骆修启嘴角翘起,口中说着“不敢不敢”,却一点儿没试图阻止。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
  其速度之快、内容之完整,就像之前突兀兴起的流言迅速被骆修启听到一样,神奇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也不愿意自己被贬低去吹捧另一个人,更何况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再疼爱骆修启,见到对方听之任之、甚至乐在其中的态度,也不由得有了些芥蒂。
  ——皇位迟早有一天会是你的,我如此疼爱你,为你铺路、为你铲除威胁,你就真的如此等不及吗?
  ——还是说,我也是你要铲除的威胁之一?
  满腔慈父心怀的皇帝陛下顿时有些心寒。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一旦付出是很难收回的。
  皇帝虽然不再像从前那样事无巨细地为骆修启打算,可在他一众孩子当中,骆修启依然是特别的那个。
  沈明欢安安静静地听完下属的汇报,开心地在棋盘落下一子。他对面并没有人,与其说是下棋,更像是用黑白两色拼着玩。
  外面风起云涌,分明是他一手造成,结果他反倒最悠闲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沈铎,字司鸣。
  铎,大铃,形如铙、钲而有舌,古代用以宣布政教法令,亦为古代乐器。
  司有掌管之意。
  古人取字多遵循几个原则:相通、相反、延伸、补充、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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