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9)


  殷齐抬头,脸上沾了些灰,显得有些狼狈,神色却认真,“您看,我可以吗?”
  第95章 将军何故不谋反(9)
  殷齐不久前刚行了加冠礼, 或许是入狱时发冠在混乱中被扯落,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肩后。
  他也曾是这岷城中被无数同龄人簇拥着的翩翩少年,然而此刻身着囚服, 额头像是被撞到, 泛着微微的红肿,早已不见往昔风采。
  解缙诧异地挑了挑眉,彬彬有礼地问道:“殷公子,你的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是想投诚吗?”
  殷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下奴对沈将军, 应该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改口太过流畅,甚至有几分迫不及待之感, 看不出半点不情愿, 解缙有些惊讶。
  殷仁济更是难以置信,“殷齐, 你说什么?”
  他扶着墙想要站起来, 动作牵动四肢上扣着的锁链,叮当作响。
  “父亲,你不想活, 总不能阻止儿子求生吧?”殷齐偏过脸, 发丝垂下, 遮住了半张面孔。
  牢房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
  “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牢房不大,他们一家四口隔的距离不算远,殷仁济两步就到了殷齐面前。
  他气得浑身都有些发抖, 一手攥着殷齐的衣领,一手朝他脸上打去。
  锁链的重量限制了他的动作, 也增加了这一巴掌的力度,殷齐被打得偏过脸。
  这动静惊醒了刚睡着的小姑娘,殷仁济的妻子忙流着泪,抱着小女儿到了另一处角落轻声哄着。
  她也生气她的儿子这么没骨气,为了活着连“下奴”的自称都说得出口,可她也心疼他要这样委曲求全。
  怕自己心软,她干脆转过身不去看。
  殷齐抹去嘴角的血丝,漫不经心,“其实说出口也不是很难,父亲要不也试试?”
  “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么一个自甘为奴的儿子。”殷仁济原本以为自己会是失望的,然而没想到竟是愤怒居多。
  眼见殷仁济还要再打,解缙招了招手,让狱卒过来,“开门,把这两个人拉开,再把殷公子请出来。”
  他语气戏谑,“忘了,不能再叫‘殷公子’了,你说,称呼你什么合适?”
  狱卒动作粗鲁,殷齐被拽得踉跄了两步,他目光下垂,脸颊带着掌印,平静道:“叫什么都可以,大人愿意为下奴赐名,是下奴的荣幸。”
  解缙上下审视地打量他,末了嗤笑一声,对狱卒道:“带他下去梳洗干净,换身衣服,再带来见我。”
  狱卒恭敬应“是”,殷齐也在狱卒身后弯腰,态度谦卑,“多谢大人。”
  *
  沈明恒是有些警惕性在的,察觉到周围有了人声,他从睡梦中醒来。
  长真担忧地站在一旁,军医捏着他的手腕把脉,周围人来人往,有些还是郡守府里的熟面孔。
  他似乎是发烧了,呼吸滚烫。
  沈明恒猜测应该没睡太久,天色与他入睡前变化不大。
  “公子。”长真端来一杯温水,低声道:“厨房温着粥,公子吃一点?”
  沈明恒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对劲。
  解缙不住军营,有事要忙离开了很正常,但是项邺怎么又不在?
  项邺身为副将,主将要是出事,他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才对。
  倒不是自负……好吧确实有一点,在他看来,项邺分明已经对他死心塌地,怎么可能会对他的伤病不闻不问?
  军医轻声劝他:“将军,还是吃一点吧,吃了才好喝药。”
  沈明恒动作微顿,“又要喝药?”
  军医默默地看着他,“您该不会觉得,您这样的伤势,只用喝一次药吧?”
  沈明恒脸色几经变幻,仿佛用了很大的决心,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吃,我吃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执行的打算。
  沈明恒坐起身,问道:“项副将怎么样了?”
  军医有些诧异,“将军已经知道了?”
  他才刚从项邺那儿过来,而且沈明恒分明一直在昏睡,从哪得到的消息?
  “不太好,他的伤也挺严重的。”军医委实不知道今天军营是不是中邪了,怎么最重要的将领都染上了自虐的坏毛病。
  或许他们需要的不是医师,而是道士。
  沈明恒受伤后又是骑马又是动武又是在冷风中演讲,伤口多次撕裂,愈发惨烈。
  而项邺则干脆地领了三十鞭,整个后背没一块好肉,强撑着回到住处就昏了过去。
  项邺对自己也狠,他非但没有接受沈明恒替他领的十鞭,且把这也当成了自己的又一份罪责,全数还了回去。
  这三十鞭里,还不算他嫌陆行堂力度不够大打的十来鞭,到最后陆行堂都无处下手,鞭伤与鞭伤交叠,深可见骨。
  军医重新替沈明恒换药,带着轻微的抱怨:“将军不像项副将皮糙肉厚,今后切莫再这样对自己了。”
  项邺在战场上更严重的伤都受过,军医习惯了,他还是更心疼沈明恒。
  沈明恒点头保证:“不会了。”
  他见军医已经换完药,动了动打算下床。
  军医:“?”
  军医按住他,“将军,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不是才保证过会爱护身体吗?不是答应了会好好吃饭喝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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