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载(三合一)
陈听澜叹了声,“没想到才与皎皎重逢这么些时日,便要分道扬镳了。”
“蓬门始终为君开。”
祝蘅枝偏头一笑。
陈听澜抹了一把脸,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但声音中还是难掩哽咽:“车中有个布袋子,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些银票,还有,我给小外甥准备的银锁,记得教他叫‘舅舅’。”
如果幸运,他或许会有告老还乡的那日,再回澧水岸,如若不幸,这便是他与皎皎的永别。
但这些,陈听澜尽数藏在了心中,面上尽可能的轻松。
祝蘅枝鼻尖一酸,也勉力地笑了笑,“后会有期。”
陈听澜回东宫的时候,秦阙尚在宫中,而此时,宫禁已开,陈听澜知晓,秦阙今夜大抵是不会回东宫了,隐隐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知晓的是,秦阙犯了头疾,召了刘太医来。
刘太医诊完脉象后,说是并无大碍,只是心绪不宁,最近过于操劳了,休息一阵子便是了。
临走的时候,看着秦阙,问了句:“今年冬天颇是寒冷,娘娘月份大了,还望殿下嘱咐娘娘多多珍重。”
秦阙脑中“嗡”的一声,倏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寒冷:“你说什么?”
刘太医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眼前的这位新君,慌忙的跪了下来。
其实刘太医的日子没有算错,祝蘅枝有孕,是八月初诊出来的,到现在,已经七个月了。
而上京人人知晓,太子与太子妃恩爱和谐,但秦阙的反应,却让刘太医捉摸不透。
刘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娘娘的身子要多多注意才是,免得发生意外。”
秦阙沉默了许久,才讷讷问:“她,没流产?”
刘太医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娘娘先前那次只是胎象不稳,应该是受了惊吓所致,但并无流产的迹象,难道是,后来出了什么意外?”
秦阙想起了那日的场景。
他意识到了当时自己是误会了。
秦阙摆了摆手,让刘太医退下了。
也就是说,祝蘅枝并未流产?
他又想起那日祝蘅枝拉着他的袖子求他的时候,他一把将人甩了开来。
随后拂衣起身,叫宫人牵了马,深夜出城。
他要去京郊别院找祝蘅枝。
但当他到了山路上。一低头,便发现了马车的车辙。
很新,根据他常年行军的经验,这个车辙是今日留下来的不假。
秦阙抬眼看了眼山顶,意识到了什么。
祝蘅枝如今经不起颠簸,马车的速度很慢,到了夜中,也只敢缓慢前行。
而秦阙很快顺着车辙便追赶了上来。
时春掀开车帘,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人影,一脸惊恐地看着祝蘅枝:“娘娘,好像是,太子殿下。”
祝蘅枝颤着声音吩咐车夫:“再快些,能走多快走多快。”
但根本无济于事。
秦阙还是追了上来,拦在了她们的马车前面。
车夫只能停车。
秦阙驱着马到了车子一边,从外面掀开了帘子,看着车里坐着的正是小腹隆起的祝蘅枝。
他眸中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来:“要带着我的孩子去哪?”
第38章 三载(三合一)
秦阙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祝蘅枝的小腹上。
她既然没有流产,一切无虞,为何不肯让人来传话让自己接她回东宫?
又为何趁着他登基的时候,宁愿孤身离开,也不愿再见自己一面?
寒冬正月,她怀着身孕,这是要去哪?
这些困惑争先恐后地挤进了秦阙的脑中,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只能压着眉,又看着祝蘅枝。
这样的场景分外熟悉。
“殿下,哦不对,妾现在应当称您一声陛下了,”祝蘅枝迎上他的目光,“您天皇贵胄、九五之尊,又日理万机,还是不要将心思放在妾身上。”
她说话的时候,口中呼出的热气,与冷空气交织,在她唇边缭绕出道道白气,更衬托得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秦阙心绪复杂:“跟我回去。”
祝蘅枝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回问他:“回哪里?陛下不是不让妾脏了您的地方么?”
秦阙被她堵得一时语塞,只好换了个话题:“你可知明天是什么日子?”
祝蘅枝歪了歪头。
正月十六。
她怎会不知?
但还是说:“陛下的登基之日。”
秦阙握着缰绳的手一顿,死死地看着祝蘅枝,仿佛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后槽牙中挤出来的,“是你我成婚一年的日子,也是你我帝后大喜之日。”
祝蘅枝抿了抿唇,似乎是认真地想了想,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这件事,于陛下而言,很重要吗?”
秦阙不假思索:“很重要,”但看着祝蘅枝仍然是那副淡淡地神色,终于还是软下了语气,朝车窗里伸出了手,“别闹了,蘅枝,与我回宫,我们,像先帝说得那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祝蘅枝没有回答他,攥紧了从一开始便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扶着车壁,探出半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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