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暖帐
书房的檀木书桌上、草草铺就的床铺上,都留下来祝蘅枝的痕迹。
她当时一阵阵抽泣、一声声求饶,直至嗓子都喑哑了,秦阙才肯抱着她回她当时的寝殿。
虽然回了寝殿也没有善罢甘休。
秦阙握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拳,新张出来的一点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自己的肉里,他摇了摇头,可让自己短暂的清醒了。
可就在这时,祝蘅枝很是无意地将原本遮挡在自己脖颈胸前处的那些乌发撩拨到了一边,一片雪白就映入了秦阙的眼底。
而方才洒出来的茶水也有一部分顺着杯壁流了下来,一直滴到了祝蘅枝的锁骨处,此时正顺着方向慢慢地流进芍药盛放的芳丛。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是颤抖的,自己仅存的理智似乎要将他焚烧殆尽了。
眼前是看不到头的黑暗,却怎么也无果。
他突然就想到了东宫着火的那次,当时他顾着清理政敌,灭高阳王满门,也是那个时候,祝蘅枝怀着他的孩子,身陷火海,是不是也是今天这样的无助?
可那次过后,作为夫君他,本应好好抚慰,他却因为一时意气,将人逐去了京郊别院。
不能再想了。
秦阙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又想起从前来。
他闭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来。
祝蘅枝如今对他的态度本就是避之不及,今夜也不过是因为遭人算计才酩酊大醉成这副模样,如若自己真得没有克制住,做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他与祝蘅枝之间不要说缓和关系了,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他不确定自己现在还是否能说出那句“是不是觉得我恶心?恶心你也得给孤受着”的话来。
但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的结果,不是如今的秦阙所能承担的。
秦阙伸出长臂,将祝蘅枝揽在自己怀中,而后用指尖顶开药瓶子上的塞口,将小药丸抵在祝蘅枝的唇边,“吃药,醒醒酒。”
祝蘅枝一点也不配合,头一偏转,那粒药便滚落在了地上。
秦阙也只是倒了另一颗出来,再一次耐心地递到她唇边,他出声动情地轻唤:“蘅枝。”
如此往复了三遍,醒酒药总算是进了祝蘅枝的口中,喂进去的水一半也沿着唇角淌了下来。
祝蘅枝抬起手腕,用指尖描摹着秦阙的眉骨、鼻骨,所有的脸部轮廓,喃喃:“怎么会这么像呢?”
不过多久,她的神识终于清明了些,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瞳孔一震,撒开了手:“秦阙?!”
第50章 暖帐
祝蘅枝撒开手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一推,而秦阙也正好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地情绪——害怕。
并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嫌弃抑或是不在乎。
秦阙不会看错,那个眼神与战场上将死的士兵看到白刃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还是在怕自己么?
秦阙的手悬在半空中,良久才收回。
祝蘅枝则是匆匆将自己的衣衫拢好,再三检查,发现秦阙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才松了口气。
秦阙看着她缓过了神,才慢声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来。”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祝蘅枝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刺痛后,她想起了袁预今天叫自己谈生意的事情。
袁预和她说给她准备的是鸣玉坊的果酒,她当时抿了一口后发现的确有一股淡淡的荔枝味,便任由着之前侍奉的小倌给自己喂酒了。
几杯过后,她隐隐觉得那酒不对,便将小倌递给她的酒拦了下来,她记得她当时的意识还是有些清晰的,但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
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往后挪了下,直到背靠在另一边的床柱上,“多谢。”
秦阙看着她,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问:“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和我说了吗?”
祝蘅枝匀出一息来,“该说的话我在澧州的时候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来洛阳,也仅仅是为了做生意,和陛下您没有半分关系。”
都说醉酒的时候是人最真实的反应,若是秦阙没有看见她刚才的模样,没有看见那个极其戒备的眼神,或许会相信她的话。
但他并没有就此问祝蘅枝,毕竟当年的一桩一件,都是自己做得太过分的缘故。
短暂的寂静后,秦阙才说:“蘅枝,这几年,我很想你。”
他面上端得持重,但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祝蘅枝苦笑了声,轻轻摇了摇头:“陛下,你我当初的婚姻,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圣命难违罢了,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我又何必走回头路呢?”
秦阙垂了垂眼,掩去了目中的苦涩,“蘅枝,你要我如何做才能平去你心中对我的恨意呢?”
“我并不恨你。”
“我突然觉得,你如果恨我,也是好的。”秦阙再次抬起头,将眸光落在祝蘅枝身上。
如若恨他,最起码不会是现在这样冷冷淡淡。
祝蘅枝拢袖起身,回头乜了他一眼:“说完了没有?”
秦阙跟着她起身,站在她两步外的位置,语气切切:“蘅枝,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梦魇得很厉害,几乎一闭眼就是你,只有真真切切能见到你的时候,这种情况才会缓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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