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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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天已经暗了，病房中高薇躺在病床上，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这家医院如何好，医生又如何专业，就连苏绥请来的护工阿姨也被她夸上了天。
　　可沈佳妍知道，这都是高薇宽慰她的话。
　　“姐，你知道吗？就我那个主治医师，他可是白血病的权威专家。当年我来M市的时候，想挂他的号都挂不到。而且他们医院还有专门的特效药。还有，还有，他们医院的骨髓配型……”
　　“好了，我知道了。这些话你都说了无数遍了。嘴巴也不嫌累。”沈佳妍起身打断了她的话，从护工手里接过体温计，“给，量体温。”
　　“哦。”高薇接过体温计，老老实实放在腋下，随口说了句，“姐，其实苏绥人挺好的。”
　　“她哪里好？”沈佳妍反问着，“她如果好，就不会……算了，总之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
　　高薇撇了撇嘴，可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姐，你对她有偏见。所以，看不到她的好。”
　　“你还提她，是不是！”沈佳妍作势要打她。
　　“哎呀，你听我把话说完行吗？”高薇急切地打断了她，“你对我有耐心，为什么对苏绥就不能有点耐心？她也是病人。”
　　“病人？”沈佳妍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荒唐，“她哪里像病人了？！”
　　就苏绥那个生龙活虎，整整将她折磨了一天，腰酸了好几天。
　　哪一点像病人。
　　简直荒谬。
　　“我不是说她身体生病。”高薇说着，坐起身子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是这里。”
　　“她心理出了问题。”高薇说着叹了口气，继续说，“苏绥小时候肯定过得很不好，以至于她现在变得有些病娇，偏执。”
　　高薇的话，将沈佳妍的记忆拽回了过去。
　　她记得第一次单独接触苏绥时，是在花园废弃的仓库里。
　　那天，别人送她的玩具车顺着仓库的门缝跑了进去。为了拿回玩具车，她打开了那道破旧不堪的铁门。
　　当门被打开时，只见苏绥瘦瘦小小，穿得破破烂烂，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站在最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
　　无论，她问什么，苏绥始终都低着头，不肯说一句话。
　　就连她靠近朝她伸手时，也会下意识地抱着头蹲下，口中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副模样，看得她心里难受极了。后来，她就常常带着苏绥，甚至好几次帮她整治苏露。
　　又在她经常被罚的储物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
　　直到她发现，沈文山对苏绥比对她还好。她才开始欺，辱她，连带着把储物间的玩具都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如果高薇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苏绥如今这样，真的是拜她和苏露所赐了。
　　高薇注意到了沈佳妍表情的变化，眼底滑过一丝不忍。
　　可下一秒，她的声音故意提高了不少，将沈佳妍四散的思绪拽了回来。
　　“像她这种人一般不触碰她的安全点，就没事。但谁碰触到她的安全点，她就会疯得毫无理智可言。”
　　“她的安全点？”沈佳妍问。
　　“比如说……你啊。”高薇歪着脑袋看向沈佳妍，“你想想啊，苏绥为什么只对你纠缠，而不是其他人？为什么唯独对你，特别地敏感。”
　　高蔷顿了顿，继续说，“那是因为，你是她的病根，亦是她赖以生存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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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渐晚，华灯初上。
　　沈佳妍开着车，朝着沈家别墅驶去。
　　这一路上，她的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高薇的话。
　　什么病根，什么良药。
　　高薇是被苏绥给吓怕了吧，扯出这一堆瞎话来帮忙说情的。
　　苏绥的童年过得不好，难不成她的童年过得就很好吗？
　　按高薇的说法，那她也该得心理疾病啊。
　　那为什么没有变的同苏绥一样。别说是她，高薇的身世比她和苏绥都凄惨太多了，从出生到现在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还身患绝症。
　　高薇都没有心理疾病，她苏绥就脆弱成这样了？
　　简直没道理可言。
　　苏绥她分明就是爱而不得的霸道。
　　沈佳妍忽然觉得有点烦躁，看着越来越近的沈家别墅区，更是烦得厉害。
　　“吱呀——”
　　轮胎摩擦在路面上，响起刺耳的尖叫。
　　沈佳妍猛踩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她抬头望向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而窗户里，苏绥身穿奶白色绸缎睡裙跪地毯上。
　　她一手捏着拳，一手握着皮鞭正狠狠地抽打着自己。
　　鲜红的血液沁透了雪白睡裙。
　　就连空气里都掺杂着淡薄的血腥味。
　　应着一阵阵闷哼声。
　　苏绥双眼空洞，咬着牙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你不该这样对她。你爱她，却连这点占有欲都战胜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你的爱是虚伪的、龌龊的，肮脏的，丑陋的。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所以，她才会讨厌你，丢了你。因为苏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苏绥每说一个字，手上的动作便加重一分，直到衣服被抽得支离破碎。
　　赤身裸～体，浑身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