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让我狡辩一下2

　　季回又把手术的基本情况，术前注意事项都说了一遍，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这么一通医学专业术语，在廉奕奕耳朵里，和英语六级听力没什么区别。
　　廉奕奕想，好像我听了就能懂一样？那一堆话里，我也就能听懂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不要进食了，水也不能喝了。
　　腹诽着低头签字，签完字，廉奕奕支着下巴想了想：“我会瘸吗？”
　　“你可以相信我的医术。”季回说，“虽然软组织受损不可逆，但……”又是一通让人觉得云山雾罩的医学名词。
　　话落，季回一看廉奕奕又是一脸呆滞，想必是又睁着眼睛神游九天去了。
　　等廉奕奕回神，季回早就走了。
　　林女士一脸促狭地凑过来，“你觉得季医生怎么样？”
　　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廉奕奕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他让我相信他的医术。”
　　“这说明他专业过硬，有责任感！”林女士十分热切。见廉奕奕装死不说话，林女士也无奈，绝对眼不见为净：“你休息会儿，我出去一趟。”
　　八成又是要去其他病房找人聊天去了。
　　她住院才一天一夜，社牛林女士已经认识了大半个病区的陪床家属了。这个病房的病人是走路摔的，那个病房的病人是车祸……就没有她不知道的。
　　同样地，整个病区的人也都知道住在这间病房的病人是林女士的女儿，今年三十五了，还没有对象。
　　白天的时候，就她忙着做一个个术前检查的空档，还有其他病房的陪床家属特意过来看她，而后和林女士挤眉弄眼的耳语，不用想，这八成是要给她介绍对象的。
　　廉奕奕冷眼旁观，不予置评，她腿伤了，林女士总不能推着她的轮椅去相亲吧？
　　所以，林女士只要不折腾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廉奕奕点点头，道：“多和阿姨们聊会儿，晚点回来。”让她多清净一会儿吧！她实在不想被迫评价医生的长相。一个医生，长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职业道德和医术啊！
　　思及此，她还是忍不住想起了季回的长相——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瞳仁颜色有些浅，眼尾上挑，带着点勾人的意味。好在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倒是将眼尾那几分邪气生生压住了，只是留心看，就会发现那笑意并没有到眼底。所以，那份温和，大概……是职业素养吧？
　　看起来似乎还没有三十岁呢，是不是太年轻了一些？
　　这么年轻……真的没问题吗？
　　廉奕奕心里不踏实，给闫一茹打电话：“帮我问一下你男朋友的表嫂，季回季医生几岁了？”
　　那端，闫一茹兴奋地吱哇乱叫，“廉奕奕，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他有没有 30 岁啊？总觉得有点年轻呢……他让我相信他的医术……”廉奕奕叹了口气，如实相告，“臣妾做不到啊！”
　　闫一茹失语，过了一会儿，怒吼：“廉奕奕，你还是人吗？季回是正经的医科高材生，这么年轻就可以主刀的没几个？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这样了呢？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骂了一会儿，闫一茹见廉奕奕既不吭声，也不挂断电话，猜测这货八成又把手机放旁边，根本没有听，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通“训斥”！
　　然而，此刻的廉奕奕手里拿着手机，眼神盯着面前的季回，尴尬得想用完好无损的那只脚在病床上抠出一套大别墅来。
　　唉！你在怀疑主刀医生的医术，恰好被你的主刀医生听到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还是要狡辩一下，不——尽力挽尊！
　　“我就是夸你年轻有为，是一个青年才俊，我朋友她理解能力有问题。”锅先甩出去，甩的姿势漂不漂亮就不管了。
　　季回睨了她一眼，看着她脸色明明白白的心虚，决定不戳穿。他希望他的病人可以保持一个良好健康的心态迎接明天的手术。
　　“你好好休息。”
　　说完，季回转身要走。
　　“呃……那个……”
　　季回转身，笑容温和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不是，你突然来病房难道不是有事吗？总不能是来看看我……的腿吧？廉奕奕眨眨眼，而后，在和季回的大眼瞪小眼中率先败下阵来，很鸵鸟地安慰自己：他是医生，他有什么要交代当然会说，不说就是没有。
　　“没……没有……”廉奕奕摇摇头。
　　顺手将病房门关上，季回耸耸肩，好笑地摇摇头。
　　刚才，他刚从病房回到办公室，表姐给他打电话，说廉奕奕一个小姑娘第一次做要全麻的手术，肯定十分害怕，一定让他多多关照。
　　他本想回一句“看病历，病人廉奕奕今年三十五岁，有这么老的小姑娘吗？”但，想到廉奕奕那句“我会瘸吗”，他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好！”
　　大概……还是害怕的吧……
　　然而，当他推开病房门，恰好听到了廉奕奕质疑他的话语——生气倒不至于，但郁闷是有的。还有，他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廉奕奕正害怕到瑟瑟发抖，所以那些安抚的话也着实说不出口了。
　　同病区的毛医生看到季回站在病房外有点发愣，看了看时间，道：“还不下班？”
　　“明天一天排满了手术，再确认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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