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祭师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便拿着铁壶站起,刚走开两步,背后却传来梁显扬的声音:“这些年,真的从来没有半点锶锶的消息吗?”
  大祭师顿时停下脚步,露出的双眸上忽然划过一丝慌张,却是瞬间便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
  “没有,”大祭师便往外走,边说,“要有消息,当时就该有了。”
  腊月三十,江上,仙寿,大雪。
  这数月以来游山玩水,谢宁是不得不将从来早起练功的习惯落下。
  如今终于算是能在一处安定下来,天微亮他便先到后院给王桓将药煮下,然后又在院中掀雪舞刀。
  绵绵的弯月仍挂在浅灰的天边,昨夜的大雪一直下到现在也不见减弱,雪越大,便是周围越发寂静。
  谢宁醒来时王桓是仍侧身在他身边熟睡,能见到此人安然入睡,谢宁是看在眼里,心中都觉天下无争。
  只是他想着既已醒来,不如先去替其煎药,等他起来时便有得用。
  谢宁从前在怡都时,是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甚至连厨房也甚少走入,更不说此后在淮南,又一路行军,是可以茹毛饮血,却仍是不知厨房之事。
  第一次替王桓煎药时,甚至是差点将药炉烧破。
  幸好阿鱼母亲刚好带着饭食前来,看到他笨手笨脚的,忍不住细心指点,之后谢宁才知,是厅堂难,厨房亦不容易。
  而如今在仙寿村中还未及月,谢宁是已经可以自己到后山采药,自己一人替王桓煎药,甚至还从阿鱼母亲处学来一二小菜做法。
  此时他刚将药材放进煲中,点好火,便在旁边的空地上点地起身,凌空半跃,刀光寒霜。
  却在又在落地之时,红帱忽然一遇银光,谢宁顿时一惊,连忙收手之际,却看到王桓手执赤子,在舞遥山。
  作者有话说:
  知行洗手作羹汤。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仙寿恬静,养人也养神◎
  在仙寿村住下已尽有月, 虽说周雪纯此人对医药之术是半点不通,丝毫不明,但此人是极为聪慧。
  且不说她竟是可以每次在谢宁面前, 将为王桓望闻问切的作派都装模作样扮得入木三分,便是每次看脉后, 还能够面不改色地写出一份药方让谢宁到后山采摘。
  望闻问切作假,尚且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顶多是欺骗一下患者,让患者心中难平, 却用药一事上, 便是绝不能马虎。
  谢宁虽对周雪纯此人绝无半点好感,却又见王桓在他的医治下确实大有好转, 便从不多言。
  只是王桓是知道周氏后人对医术是无半点墨水, 心中也是难免顾虑。
  但那日王桓无意经过后院雪堂, 竟是看到周雪纯手上正拿着一叠厚厚的药方,又皱眉沉思,时不时还在执笔在纸上写下什么。
  那时王桓才明白, 原是祁缘离开前, 是早已将他有可能遇到的病痛症状, 及用药方式皆记录下来留给周雪纯。
  难怪周雪纯每次望闻问切时, 都花上绝大部分时间在“问”一事上。
  祁缘终究是从一开始便跟着王桓的病, 而其师承杜氏,身上医术也绝非浪得虚名。如今半月过去, 王桓身体是肉眼可见,比入村那日大有好转。
  但周雪纯本是心虚, 又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 害怕此事东窗事发, 便是时时刻刻盯着王桓,不让他有任何作死行径。
  是又此人脾气古怪暴躁,王桓谢宁此时更是寄她篱下,不敢对她的话忤逆,王桓竟是此月间是没有半点曾经不要命的行径,谢宁在,便与他山中漫步,谢宁不在,便自己在屋中读书写字。
  直到几日前一天晚上,王桓正在床上侧靠着软枕,借着屋中微弱灯光,眯着眼阅读着从周雪纯藏书阁中窃来的一本无名书。
  谢宁端着药走进时,王桓还懒洋洋地说道:“知行,你来看看,从来只知从坊间传闻中了解,当年的周贤卿周先生,才识怪诞,兵法诡谲,集当时江中八门的家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出孙家法却变其法,是让人防不胜防,真正能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从前还只道是茶余饭后谈资,没想到现在竟有此幸能够读到他的亲笔,才知果真是旷世奇才,名不虚传啊...”
  谢宁没有立刻回话,走到床边侧身坐下,一手托着碗底,一手伸去从王桓背后将他搂住,让他靠在自己怀中,问道:“是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不知殿下是想要如何喂我?”王桓微微回头,笑着斜睨了谢宁一眼,又缓缓将手上书本倒着放在床上,然后双手接过碗,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便是谢宁看到他这般能听话用药,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提起。
  见王桓拿着碗仰头将最后一点喝下时,谢宁这时才不痛不痒地说道:“那位周先生,是不懂医术的,对吧?”
  王桓刚将药全部喝完,本想着回头向谢宁讨取夸奖,却听得谢宁忽然此话,顿了顿,才回头看着他,笑着问道:“何出此话?”
  谢宁瞥了王桓一眼,从他手上将碗拿走,边起身往桌边走去,边冷声道:“是连赤小豆与相思子都分不清的人,如何知道看脉?”
  王桓边看着谢宁将外衣卸下,边笑着摇摇头,又往床内里挪了挪,说道:“果然啊,现在是什么都逃不出殿下您的火眼金睛...”
  谢宁再次回到床边掀被钻进后,才又瞧着王桓,沉声问:“是祁缘来过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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