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谢先智与吴远山立刻谨慎对视,门外却忽然又传来声音,说道:“是我。”
  作者有话说:
  雪纯的脾气真的得改改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江中谋士,所谋乃天下策◎
  吴远山的书房中灯烛光明盈, 虽是在吴远山府上,但谢先智是为君侯位高,而坐于桌后, 谢蓁蓁和吴远山并排坐在桌前。
  桌面上一用木板雕刻而成的深浅雕纹的地形模块,又能看到在怡都, 湟川,南海, 伯荆山处皆有插着红色小旗子。
  自谢蓁蓁入屋商谈,已是几个时辰已过。
  三人脸上各有千秋, 谢先智与吴远山神色始终凝重, 只有谢蓁蓁一直不慌不忙,淡定从容, 甚至一直留意着二人脸色的变化。
  那日她收到王桓谢宁的信后, 本是惊喜万分, 却看到最后脸色越发苍白,她在心中是对王桓骂上“疯子”千遍万遍。
  怎料就在她要将信纸烧去一角时,却才骤然发现, 写此信之人并非王桓, 而是自己的亲弟弟。
  是那个曾经只知道为了一个疯子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弟弟。
  是那个曾经向来不会谋算人心, 只道问心无愧的弟弟。
  是那个曾经为了某人, 而荒废多少年月的弟弟。
  谢蓁蓁无端又想起那日在伯荆山断崖边上二人分别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虽是已经能从谢宁的眼神中知道, 经此些劫难,自己的弟弟早已今非昔比。
  是当初所谓纯良, 造就了今时今日的谢宁。
  而当日那句“殊途同归”,她只道是再归仍是从前人, 却是没想过, 本是殊途, 行路截然,又何来再归仍是从前人。
  便是自己,也早已不如当初。
  只是人再变,是初心不改,只求问心无愧。
  今晚在二位面前的一番侃侃而谈,皆为谢宁信上所导,只是话从口出时,她能注意到面前二人虽一直予她以表面信任,却人心似海,从来都是风平浪静与波涛汹涌交接出现。
  只要与性命权势相勾结,便是同根兄弟,也从无绝对信任。
  她脑海中是不断想起了小时候,悄悄瞧见父亲书房当中群儒争鸣之局。
  所谓江中谋士,所谋,是权势,更是策略。
  只是谢蓁蓁更加是从未想过,自己从小随父在战场上度过童年,本想着若将来一日会为报朝廷,亦会是戎马枪裘,征战黄沙。
  她从小对谋士之为嗤之以鼻,若非有战场上将士以身许国,又怎能有他们如此之人,高台玉座,只知口若悬河,侃侃而辞,便以此为拥护君王,守护朝廷,却是纸上谈兵。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谁又怎知,便是口舌之中,也可是腥风血雨。
  一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止,也是可以搅动风云。
  谢蓁蓁是从来没有对王桓有过赞慨。
  直到她自己走上了这条路。
  那晚之后三人再对此事的谋划详细解释商讨一番,直到三更敲响,谢蓁蓁才起身要告别。
  只是她离开后,谢先智一直凝视着门处,吴远山亦一直暗暗觑着谢先智,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低声说道:“这件事...是拿命来赌啊...”
  谢先智这时也才缓缓将视线转回,垂头看了看手中茶杯,将小杯子晃了晃,冷声说道:“绮绒郡主...谢蓁蓁...谢宁...说到底还是江允谢氏之后啊...”
  吴远山顾虑重重地又道:“可是侯爷...这件事,这件事事到如今,怕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吧...”
  “他们有他们的筹谋,我们与他们之间,不过是利不相冲而各取所需罢了,”谢先智不屑地将茶杯随意丢在桌面,冰冷看向吴远山,又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二月二十,南境,湟川,谢先智与吴远山南海边上启程远行。
  李清茹带着吴忧吴虑一起到海边相送,谢蓁蓁亦陪伴在侧。
  吴远山登船之际,是再三叮嘱吴忧吴虑定不可惹母亲烦恼生气,又不停地嘱咐李清茹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甚至还拜托谢蓁蓁对其多有照顾。
  这些年间吴远山也时常远行,于李清茹来说,将吴远山远送,其实早已是家常便饭,只是这一次,她是很清楚能从吴远山脸上看出他比过去多有顾虑担忧。
  只是吴远山不说,李清茹亦是大概能知当中缘由,她也不会去问。纵是她心中亦是多有不舍,也尽量不表现在脸上。
  二人港口边上告别时,海风吹起李清茹额边碎发,却吹不开她脸上的温柔沉稳。
  她只是又叮咛几句,出行在外要好好保重自己之类的话,便目送着吴远山登上那艘早已扬起风帆的船。
  谢蓁蓁一直伴随在李清茹身侧,远看着那艘帆船逐渐离开港口,看着站在船头的吴远山与谢先智的身影渐渐变得渺小,谢蓁蓁的眼中是只剩冰冷的光。
  二月廿八,江中,怡都,多云。
  过去月余朝堂之上的所谓平静,是人尽皆知的自欺欺人,虽从中原各地,甚至西北柔化都再无传来异样,却仍是人心慌慌。
  而如此虚假的平静,更加是脆如薄冰,看似坚固,却不堪一击。
  所谓一击,便是从南境忽然传来的一则快报。
  此则快报从南境传入宫中时,谢文昕是宛遭当头一棒,再今日朝堂之上将此消息告知众人,是落得文武百官脸色苍白。

第一百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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