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修克看着军雄转过来的脸,胸腔磅磅跳动。
  他们行走在密林中,草木晒干的香味熏上来。郝誉依旧提着箱子,牵着修克的手。锯齿状的长叶刮过彼此双腿,软毛一样骚动起褶/皱。
  “我让你搬出去,不是不要你。”郝誉再次、再次、再再次强调,“你和芋芋不适合在一起训练。你们学习的方向、进度、未来工作规划完全不一样,你们待在一起还会影响彼此心境。”
  对了。
  白岁安知道郝誉是这么想的吗?修克才安定的心生出点隐秘的酸涩。他转移自己的视线,抬手碰周围开得灿烂的花。
  郝誉叹口气,“有毒。”
  修克快速收回手,确定指尖颜色无恙后,小声嘀咕,“我还有抗毒基因呢。”
  郝誉索性提起他的后腰,将不安分的未成年拽到自己身边,继续絮絮叨叨关于孩子的规划,“抗毒……到时候让基因库给你做适应训练。你听我说,送你去那边后,好好学习,你那个稀巴烂的文化课真的是……深空模拟仓过两天才能搬过去,这段时间就专心训练绳镖。在第七军校有位老师专门学过绳镖,虽然没我那么厉害,但教你足够了。”
  修克刚开始还能专心听,到后面便走神。
  阳光下,树影中,郝誉的脸被切割成无数明暗。他说话很少直视着谁,随意又浪漫地大放厥词,像一位年长的亲人、友人、爱人正交代年幼的孩子、晚辈、爱人。
  修克试图在里面寻找自己的位置。
  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牵住郝誉的手,轻轻地,紧了紧,发觉郝誉没有任何反馈后,更大胆地往对方掌心送一送。
  “到了。”郝誉看见熟悉的人影,抬手挥舞起来,“优卡!优卡!”
  他自然地从修克掌心离开,奔向真正的战友,他的另外一位军雄。两个军雄简单对拳几下,用粗俗语言开着他们体系内的笑话。之前一直提着的行李放在脚下,军雄优卡大笑着拍打郝誉的胸口,言语之间,郝誉露出点吃屎的难言表情。
  修克则将握过郝誉的手藏在身后。
  他快步上前,拿起自己的行李,站在一边。
  “你刚刚是不是碰我的胸?”郝誉恶心坏了,“你敢打主意到我身上,就再躺半年吧。”
  “噫~我这么不挑吗?我看上你。你这个*奔变态。”
  “比不上你,雄雄变态。”
  “寄生体都比你有节操。”
  “下次你被其他军雄揍,叫我。”郝誉微笑道:“我会往死里揍你。”
  寒暄结束。看在未成年的面子上,郝誉和军雄优卡同坐一车,双方到达修克接下要落脚的学校。郝誉娴熟拆开套全新的床上用品,帮修克铺床、打扫卫生,给他饭卡、交通卡、临时通讯器各充上一千元。
  “这是疗养院军雌的通讯。”郝誉指着其中某个号码叮嘱道:“要找我,你直接打他通讯。他会转接给我。中间如果需要跳转多个号码,别着急,这是正常现象。”
  修克点头,跟着郝誉见了主任、文化课老师,领了点说明事项和备考资料,回到房间。
  “我走了。”
  “叔叔。”修克还是没忍住,他跑到郝誉面前低声询问,“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很快。”
  “没有确定的时间吗?”
  “嗯。”郝誉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忙。”
  修克无话可说。他乖巧答应郝誉会好好学习,站在楼梯口挥手,又跑到楼道窗户那看郝誉和军雄优卡登上地面车,彻底消失。
  他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
  这一次,还是没忍住。修克在郝誉亲手铺的床上,低低哭出来。
  最后一次了。不要哭,修克。你已经得到那么多的好处——不要哭——你绝对不可以做死在郝誉面前的军雌。
  “叔叔。”修克签署过协议,在外面他不能喊郝誉的名字。他对郝誉的称呼只有“叔叔”,也只可以是“叔叔”。
  他甚至做不到,以另外的身份称呼雄虫一声“郝誉”。
  *
  另外一边。
  地面车上的郝誉开始处理寄生体相关的问题。
  “我们三个……算上雅格,就是四个。我们四个负责大学城整个考学期的安全工作?”郝誉道:“这么简单的活,你自己不能包圆?”
  “突发意外。”军雄优卡严肃道:“蝎族有重名‘陶德’的雌虫被杀了。”
  第五十五章
  白岁安,本名郝陶德。
  不管他自己如何辩解,如何解释郝陶德是过去式,白岁安才是现在进行时。但在官方文书里,白岁安就是郝陶德,他上学使用的名字、考试所用的名字、印刷在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都是郝陶德。
  没有成年前,白岁安只能使用“郝陶德”这个名字。
  他能被称呼为“白岁安”,只是仗着家人对他无底线的纵容——郝誉身为纵容者之一,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世界上有另外的“陶德”死去。
  “情况怎么样。”
  “不算很糟糕。”军雄优卡安慰道:“这也是蝎族资料送得慢的原因。中途遭遇到好几次袭击。”
  郝誉:“都杀了吗?”
  “嗯。”军雄优卡补充道:“能活捉的都是小喽啰。真正的对手从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
  寄生体里也分等级,但等级不能说明一切。

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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