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云母矿


  短短几小时,竟又丧一命。
  作者有话说:
  叶队(冷漠脸):狗是狗,我是我。
  南禺(无奈摊手):是是是。
  第7章 云母矿
  老人干枯的面皮肿得有些浮囊,两个窟窿里嵌着一对儿凸出的死鱼眼,碎花布衣角被高高撩起,惨白的肚皮上豁开一道五指宽的口子,黏腻泛黄的油脂往外翻着。
  姗姗来迟的许知州只好奇地凑近瞧了一眼,喉间便止不住地犯恶心,他拽着旁边人的手臂,“愣着干啥,报、报警啊。”
  方天问头埋得很低,凌乱的发丝遮住眼睛,只露出过于苍白的嘴唇,语气有些激动,讥讽道:“现在报警有什么用!”
  接二连三的打击,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形之中,少年的脊背也渐渐弯了下去,他捂着脸嚎啕大哭,指缝间溢出两行滚烫的热泪,哽咽道:“没用的,没用的,都怪我...”
  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那啥。”许知州心酸不已,悄悄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生死轮回,你别自责了。”
  安慰苍白无力,但也聊胜于无。
  他摸了摸裤兜掏出屏幕碎裂的手机,本想先打个电话报警,但使劲儿按了几下也没见亮起来。
  也不知人群中的谁冒了一句,“信号塔还断着哩。”
  待到呜咽声渐渐平息,村长李叔半蹲在地上,叹了口气,率先开口:“天问呐,死者为大,还是尽快入土为安才好。”
  方天问机械地点点头,目光呆滞。
  村子里虽然大多都是老年人,但由于常年勤于劳作的缘故,手脚还算利索,抬人的那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我来吧。”一直安安静静的叶清影冷不丁开口,迈着大长腿靠近,伸手就要接过架子。
  “就是,就是。”许知州咽了口唾沫,试探性地又瞟了一眼女尸可怖的死状,鼓起勇气撸起袖子,“您几位歇着,卖力气的事儿交给我们年轻人。”
  村长自是不肯撒手,嘴里念叨着:“来者是客,你们几个外乡人...”话还没说完,他便一脚踩在沟渠边上,差点就栽进淤泥里。
  叶清影离他最近,眼明手捷地拽了他一把,僵了一瞬,立马便放开了。
  乌启山瞥见她表情,心领神会,默不作声地又占据一侧。
  “你们歇脚遇见这事儿,不吉利。”村长还想再劝解一番。
  方天问像是缓过劲儿来,默默地握紧木头架子一角,两颊的肌肉紧绷,眼神阴郁,低声唤他:“李叔,时候不早了。”
  村长瞧见拗不过,叹了口气便让出位置,目送他离开,“这孩子,命苦啊。”
  待到正午时分,两具棺椁并肩,两面招魂幡飘扬,小院儿添了几分凄清。
  几人不便多叨扰,告了辞便离去了。
  昨夜雨早早歇了,地面被阳光烘得只剩薄薄一层水汽。
  越野车还被稳稳当当地压在树下,后备箱打不开,许知州拾了块石头,把玻璃砸得稀碎钻了进去。
  南禺今天特意换了一边肩膀坐,慵懒地掀了掀眼皮,直白道:“你刚才故意的。”
  她方才居高临下瞧得可是真真的,这小家伙瞧着人畜无害,心思可是复杂得很。
  叶清影倚着车门,抿了抿薄唇,回答得十分坦荡,“是。”
  似乎是料定她会如此回答,南禺喉间溢出一声轻笑,随手帮她把发丝拢在耳后,像是做了千百次那般熟练。
  耳廓划过一道热意,触感细腻温润,叶清影一时忘了动作,绷紧身子,任由女人胡闹着。
  故意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叶清影心想。
  “哈哈,找到了!”许知州从一堆杂乱无序的包裹里拱出一颗五彩斑斓的脑袋,手里攥着几袋压缩饼干。
  叶清影撕开包装袋,慢条斯理地掰下一块儿,举止优雅。
  “咦?”许知州抹了抹粘在下巴上的碎屑,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新奇,他扒着叶清影左看看右瞧瞧,惊呼道:“叶队,你脸怎么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叶清影额间青筋蹦跶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动作,面无表情道:“有吗?”
  只可惜,傻子听不懂。
  “有有有。”许知州脸上还顶着早上的巴掌印,说话依旧不着调,“哎哟,怎么跟个姑娘似的,都红到脖子根儿了。”
  头顶传来一阵不加掩饰的笑意,银色的包装纸被攥成一团,叶清影作了几次深呼吸,勉强压住心头那猛然蹿起的无名火。
  “吵死了。”乌启山眸中闪过一丝不耐,配上那拇指粗的断眉,颇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气势,一巴掌就呼了上去,“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许知州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只能不停呜咽反抗。
  还能咋的,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
  叶清影一脚蹬在碎裂的岩石上,矿泉水顺着脖颈的弧度淌下来,在领口上晕成更深的墨色。
  她捡了一块未拆封的饼干递上去,问道:“吃吗?”
  南禺像小猫似的蜷起身子,埋头仔细嗅了嗅,然后两指捏着,推得远远的,嫌弃道:“不要。”
  “那你要吃什么?”叶清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她便愣住了,这对话听起来莫名的亲昵自然,自己甚至都还没摸清对方底细。

第7章 云母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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