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单手捂不热，他就两只手齐上阵，把秦瑾川修长的手捂的严严实实，还趁机蹭一蹭，摸一摸。
　　秦瑾川动了动，没抽动，沉声问：“你把脉都是这样？”
　　“怎么会。我就对你这样。”
　　楚医抬头，对秦瑾川笑，目光澄澈，透着几许温软，但手上的力道却半点不松懈。
　　“你手太凉了，把脉都不好把，我先给你热热再……嗯？”
　　在低头靠近秦瑾川的时候，楚医突然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味与很淡的腥臭，一闪即逝。
　　再去闻，却又没有了。
　　楚医眼底突然透出冷意。
　　那个味道，很熟悉。
　　*
　　楚医皱眉。
　　他是医修，没穿书前曾游历修真界，见过无数奇珍异药，也见过数不尽的毒药，其中有一种特别的植物，让他很感兴趣。
　　那是一种花，名叫渡络。
　　渡络花期很短，开花前，开花后都是解毒良药。但在花苞盛开的过程中时，却会变成一种毒药。
　　它的毒是花粉。
　　在开花时，花粉一旦碰到见血的伤口，就会很快融进受伤者的身体，化作一种慢性毒素。
　　毒素会慢慢破坏人体机能，使伤口无法愈合，沾染的花粉多了，还会使伤口扩大腐烂，最终破腐蚀神经，使神经坏死。
　　时间长了，毒素会往人体深处渗透。最终破坏掉人的整体机能，人也就死了。
　　秦瑾川的症状，就很像初期。
　　秦瑾川见楚医皱着眉不说话，就动了动手腕：“有问题？”
　　楚医回过神：“你中埋伏的地方，是不是有淡红色的花？香气很甜腻。”
　　秦瑾川：“有香气。”
　　当时情况太紧急，他没有留意周围都有什么花，但甜腻的香气，他记得。
　　当时死伤惨重，血腥气浓郁粘稠，那味道却不受干扰，反而随着血气的浓郁而愈发甜腻，才让他有些印象。
　　楚医呢喃：“那就是了……”
　　他穿过来的第一天，给秦瑾川包扎伤口时，就闻到了淡淡的味道。加上秦瑾川的伤口太奇怪，他怀疑过是不是中毒。
　　但那种毒是修真界特有，而且味道一闪即逝，他之后分辨了几次，没再闻到，就以为是他被掐得缺氧的错觉。
　　之后，秦瑾川的伤势一直很稳定，也有好转的迹象，只是在跃迁点这几分钟里总是低咳。
　　跃迁点！
　　楚医想起黝黑大汉的话。
　　大汉说有人给他钱，让他拖延时间，如果能让秦瑾川下星舰，钱翻十倍。
　　他当时纳闷为什么下星舰就翻十倍，如果跃迁点里撒了引诱渡络毒发的东西，那就说的通了。
　　见楚医的脸色变了又变，秦瑾川若无其事得抽回手腕，把手缩进披风：“我有问题？”
　　“啊……”手心空了，楚医下意识得握了握拳：“没有。”
　　渡络的毒性绵长霸道，很难缠，但有他在，问题不是很大，只是他未婚夫可能会受一些苦。
　　“嗯。”
　　秦瑾川不动声色得按住被楚医握过的手腕，但他的手太凉，残留的细腻与热气很快消散了。
　　秦瑾川顿了一下。
　　楚医叮嘱：“你一定要查查跃迁点的那两个人，看是谁雇佣的他们。”
　　他有心处理幕后黑手，但黑手是谁他都不知道，只能把这笔账先记在本子上。
　　秦瑾川嗯了一声。
　　得到未婚夫的回答，楚医稍微放心，第一次正视小说的背景设定。
　　修真界的毒出现在这里是某种重叠，还是只是个巧合？
　　《生迹》小说的背景设定虽然是星辰大海，却并没有脱离地球。
　　21世纪末，地球文明高速发展，人类的生存环境却越来越差。
　　短短一年内，全球发生了多次地震海啸，高大的山体莫名崩塌坍塌，各种自然灾难不断，人类无法生存。
　　为了延续人类文明，地球上的人不得不主动搬离地球，去寻找新的星系家园。
　　现在人类能够踏足的地域，比地球时代能够探索到的星系广阔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人类寻找到新的生存版图之后，地球居然成为了整个星系的中心。
　　尽管地球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尽管地球的体积比各大军团的主星还要小上很多。
　　最开始看小说的时候，楚医没太关注这一点，现在仔细想想，就觉得这个设定有些古怪。
　　但哪里有古怪，又说不上来。
　　上一秒在关心他的安危，下一秒却开始神游发呆，秦瑾川有些跟不上楚医的思维。
　　秦瑾川出声：“想什么？”
　　“地球。”对于秦瑾川，楚医也不掖着藏着：“现在的地球上还有活物吗？”
　　“不算有。”
　　楚医兴致盎然：“不算有？”
　　那是有，还是没有？
　　秦瑾川：“人不能存活。”
　　灾难后的地球千疮百孔，终年大雪纷飞，最后万物冰封，生命就此终结。
　　先辈们努力了100多年，天气控制系统研制了一批又一批，却都无法在地球上生效。
　　随着来自地球文明的最后一批人老去、死去，地球的温度还在降低，最终，被放弃。
　　从此，生命在此绝迹。
　　第十二章
　　秦瑾川往后靠了靠，声音低沉舒缓：“对地球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