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42


  他们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场景与他梦里团圆和睦的一家人没有什么分别,以致于他几乎要生出贪恋了。
  可坐在父亲和祖母中间的那个人,原本应该是母亲才对!
  甚至即便他知道,她是父亲新娶的夫人,父亲理应对她好,就像方才,父亲在祖母面前替她解围。
  他心里仍觉得难受。
  幼时嬷嬷偶尔会抚着他的头,一脸忧虑地低喃:“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若有朝一日有了新夫人,懿哥儿你可怎么办啊。”
  嬷嬷以为他年纪小不记事,可他全都记得。
  但府里的下人一直都说,父亲是很爱重母亲的,否则也不会每年都孤身一人去她墓前祭奠,甚至一向不怎么饮酒的他,也会在那一日喝得烂醉。
  于是彼时他心里笃定,母亲在父亲心里的分量无人能及,一点儿都不怕,可今夜,他突然便有些慌了。
  他迫切地,想让父亲给他一个允诺。
  迎着祁承懿满眼的希冀,祁昼明却敛了笑,薄唇抿出一道锋锐的弧度,冷声道:“这不关你事,回去睡。”
  “父亲!”
  祁承懿不甘地又叫一声。
  祁昼明轻啧,再开口,语气已然不耐:“明日还有早课,怎么,是想让先生等你?”
  说罢,他目光睨向青松:“夜深了,将他带回去。”
  祁承懿怔怔地望着他,眼底渐渐蓄泪。
  祁昼明不容置喙的语气和脸上不耐的神情让他一颗心彻底坠入谷底。
  良久,他将头低下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眼底通红一片,紧紧咬着牙根,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父亲竟然,连敷衍他一句都不肯么?
  风声呜咽,廊下昏暗的六角莲灯幽幽打着摆子,曳出片片凄寒的影。
  祁承懿努力压住喉间的哽咽,动了动唇:“我知道了,父亲。”
  望着他与青松离开时的背影,祁昼明眸光闪烁不定,目露思忖,眼底阴云久久不散。
  *
  祁承懿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得飞快,似乎这样就能甩掉满心愤懑和不甘。
  青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除了偶尔提醒他一句小心脚下,任何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也觉得大人对懿哥儿的态度太冷酷了些。
  懿哥儿年纪小,有这样的念头很正常,可大人非但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反倒冷言冷语一番。
  要他说,大人对懿哥儿,还不如新夫人。
  可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念叨,若说出来,只会惹得懿哥儿越发伤心。
  刚跨过月亮门,祁承懿倏然驻足停下,转过身来时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青松,你去寻一架梯子。”
  “梯子?”
  青松不解:“懿哥儿,要梯子做什么?”
  “你无需多问。快去找,找来后送回院子里。”
  “那……”,青松目露迟疑,“我先送你回去,再去给你找梯子。”
  “现在就去”,祁承懿固执道,“今日祖母寿辰,府里点一整夜的灯笼,到处都亮得很,我哪里还用你送。”
  见青松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祁承懿又说:“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青松自知拗不过他,无奈妥协。
  临走前,他不放心地看了祁承懿两眼,见他已平静下来,脸上不再像先前那般带着明显的怒色,这才略略放心些许。
  抿了抿唇,青松转身朝前院跑去。
  *
  从荣禧堂离开后,容因带着碧绡火急火燎地赶回了东院。
  一路上碧绡瞧着她这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发笑。
  夫人见了大人,总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被拿捏的死死的。
  好在大人似乎也并非当真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
  否则此刻她便笑不出来,而是忧心不已了。
  今夜太夫人寿宴她从始至终都侍候在夫人身边,自然看得清楚,大人如今待夫人好了不少。
  想来还是她前次在大人跟前说的那番话的缘故。
  她也并非有意替夫人在大人面前博同情和怜惜,只是想叫大人也能知道夫人的不易,多少也体谅几分夫人的处境。
  再者说,夫人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闺秀嫁进府里,除她以外,一个知近的人都没有,本就不安。
  更何况嫁进来没多久便出了事,于寒冬坠入冰湖险些丧命,紧接着又被大人吓得夜夜梦魇,接二连三地生病。
  这些都是实情,算不得她夸张。
  容因在妆奁前坐定,转头却见外头有小丫头来找碧绡说话,像是在请示些什么。
  她忙唤道:“碧绡,你快别管那些杂七杂八的,先来帮我把钗环卸了。”
  若放在平时,容因自己其实也能将钗环卸下来,但今日祁太夫人寿辰,碧绡替她盘发时,选了个当下邺都城里最时兴的花样,弄得委实繁复了些。
  碧绡站在院里,听见她唤,转头遥遥一笑:“好,奴婢马上就来。”
  碧绡一边替容因将头上的钗环小心地拆下来,一边眼含促狭地说:“夫人如此着急,是想赶在大人回房之前便吹了灯歇下不成?”
  被她点破,容因赧然,下意识反驳:“当然不是。我不过是乏了,想早些歇着,同他有什么关系?”
  “哦——”,碧绡故意拖长了腔调。
  她还要再说话,外头却忽然传来两声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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