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90
容因鼻尖一酸,轻轻揽住他肩膀,在他身边坐下:“没有的事。你该了解你父亲的为人,他并不是那种会故作深情来给自己博取名声的伪君子。下人的话不可全信,兴许就是他们消息有误,你母亲的牌位确实不在灵台山呢?这样,回头我们去问问你父亲,最多也不过是被他训斥一顿。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求你曾祖母,你曾祖母的话,他总不会不听。”
“况且,懿哥儿,你总觉得你父亲并不疼爱你,但我觉得他实则是性子冷,不善于同人亲近,也不知该怎么待你。”
说着,她忽然遮遮掩掩地凑到他耳边,一脸神秘地道,“你可知,你父亲刚从西南回来时,还曾凶神恶煞地警告我,让我不要对你和你曾祖母动歪心思?”
“倘若他心里并不在意你,又怎会对我说这种话?”
“当真?”祁承懿终于被她说动,转过头来眼睛红红地向容因求证。
见容因笃定地点头,他神色好看了许多,垂下头道:“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她今日背着他走了许多山路,一定很累。
听嬷嬷说,将自己送回来后,她又出府了一趟。
奔波整日,又赶来宽慰他,他不该再让她操心。
从西院出来,容因仍旧秀眉微蹙,双目含愁。
祁昼明的态度已渐渐成了埋在这孩子心底里的一根刺。
她记得书里小男主出场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与父亲关系冷淡。
两人虽为父子,但见面不过点头问好,便再无他话,好似仅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
起初她只想保住性命,没有更多的想法。
可与祁承懿相处越久,她越觉得心疼。
早慧,懂事,缺乏安全感。
每一个词都在暗示他的童年并不幸福。
让她时不时想起幼时的自己。
可上次她同祁昼明说过那番话后,他始终无动于衷,没见有丝毫变化,恐怕单靠劝是行不通了。
她得另想想办法。
*
走到半路,容因忽然想起件事,停住了脚步:“碧绡,你陪我去趟前院。”
今早出府前,她将做好的香囊放到了祁昼明书房的桌案上。
可现下她心里不痛快,并不想在这时候将东西给他。
趁他尚未回府,她去拿回来。
容因心里认定这个时辰祁昼明尚未回府,因此走到书房时,不曾多问上一句,便径直推门而入。
书房内静谧一片,确实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容因彻底放下心来,径直绕过插屏,走到祁昼明桌案前。
目光所及,并不见她放在桌上的那个香囊。
容因一怔。
她走时怕祁昼明看不见,所以刻意放在桌案中间,最醒目处。
不应该此刻却没了。
难道是负责书房打扫的小厮将其收走了?
可是没道理。
府里的下人还不至于敢随意乱动祁昼明的东西。
容因纳闷,准备蹲下身,在桌案下寻一寻。
她才退后一步。
却意外撞进一个坚实硬挺的胸膛。
容因仓惶转过身,致歉的话尚未说出口,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仁。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蕴着一丝笑意,似是因她方才的莽撞。
“夫人可是在找这个?”他扬起手。
随着他的话,容因眸光一定——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她辛苦绣了好几日的香囊。
“是”,容因没料到他竟会这么早回府,还在书房与他撞了个正着,她神色不自然地道:“是我早前不慎落在这儿的。还请大人归还。”
边说着,她伸手去拿,却被他轻轻松松抬手躲过。
小姑娘被戏弄,脸颊羞恼得涨红。
他故意凑近,一脸揶揄:“这香囊是男子式样,夫人是做给谁的?”
“我”,容因瞧着他那张放大的俊脸,张了张口,却忽然又想起今日在马车里瞧见的画面。
他与那女子并肩而立,眉眼带笑。
此刻在这里,却只知道戏弄她。
一时间气上心头,容因不忿地偷偷撩起眼皮白他一眼,语气变得冷淡:“大人何时也有闲心操心这种琐事了?又不是给您绣的,与您无关。”
抿了抿唇,她又道:“还请大人将东西还与我,不然我便只得再绣一个赠人了。”
祁昼明眉心微蹙,眼底的笑意散去。
“崔容因,你在闹什么别扭?”
那香囊上绣的螭龙纹与他衣衫上的式样、颜色都相同,一眼便能瞧出来是送他的。
可东西送来了,她又要拿回去,甚至扬言是要送予旁人的。
这些他都可理解为是她面皮薄。
但方才那句话,若他还听不出她是在赌气,便是他没脑子了。
他语气不善,容因更觉得委屈。
眼眶悄悄红了一圈。
她垂下眼,淡声道:“我没闹别扭,大人误会了。若大人执意不肯将香囊归还,容因告退。”
她径直向外走去,然而刚迈出两步,肩膀忽然一沉。
他的大手按在她肩上,稍一用力,便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他。
似乎是瞧出她神色黯然,祁昼明换了口吻,语气和缓许多:“听说你今日带懿哥儿出府,可是他惹你不快?或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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