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心不在焉,又漫不经心,后来好像在想些什么,又好像没想些什么。
  一杯调制好的鸡尾酒拉回了他飘散的思绪。
  淡蓝色,香味清冽,跟那天遏兰衡送过来的酒很像。
  不知道为什么,余悸想起那天自己说那杯酒有毒,不过他只是随口一说。
  “你是怎么调出来的?”
  丹郁很奇怪地看了眼他:“照着那张表调不就行了?”
  余悸想,那为什么他调不出来呢?
  他莫名笑了一下,端起这杯酒,凑到嘴边,像是打算尝一口,又像是会一饮而尽。
  丹郁没有看他,可是余光里全是他。
  余光里的余悸端起酒杯,把酒送入嘴边,丹郁的视线落在调配表上,安静地、很轻地、不经意地,咽了下喉咙。
  但是余悸没有继续。
  那杯酒就一直停在嘴边,余悸挑起眼皮,看向丹郁,缓缓勾起嘴角。
  两人一动不动地僵持好几十秒后,余悸终于动了,他放下酒杯,把它轻轻推到了丹郁的面前。
  “你以后再也没机会出去了。”
  声音很轻,余悸这样说道。
  第42章
  丹郁不知道余悸是怎么发现酒有问题的。
  他确信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可是在余悸面前,他仿佛完全透明,什么都瞒不过,还总是轻易就被拿捏把控。而余悸呢?
  或许是余悸太善于隐藏了,又或许是余悸表露出来的样子构不成万分之一的本相,才让余悸整个人看上去就恍如一堵没有裂缝的高墙,深不可测,无从窥探。
  他从未看清过余悸。
  到了现在,他甚至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一条……好好走下去的路。
  灯光黯淡,空气沉闷,余悸的声音消散之后,便带来了长久的沉寂。丹郁始终站在原地,视线一直保持着垂落在调配表的方向,没有任何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无声僵持着。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丹郁终于动了一下,把头往边上侧了侧,似乎连余光里都不愿意再有余悸身影的出现了。
  他的侧脸无声划下一滴泪,顺着脸颊落下,滴在地面上。
  酒里不是什么喝了就会死的毒药,只不过是强效安眠药,他只是,想让余悸陷入完全的沉睡,等余悸醒过来,他就消失了。
  他只是想离开这里。
  他只是……太痛苦了。
  他不知道继续这样过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他成了个在床上被用来泄欲的玩物,不被在意,没有自由,没有期待,离了余悸的信息素就活不下去……
  这样的,附庸一般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必要?
  “行了,”余悸随手把酒倒掉,站起身,“过来,跟我走。”
  语气还是那样的无所谓。
  但丹郁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话,让过来就过来。余悸等了一会儿,看丹郁没反应,就走过去,握住丹郁的手腕拉着他走。
  丹郁开始挣脱,声音低哑:“你放开我。”
  挣脱从来无效,每一次都是如此,丹郁真的受不了了,直到余悸拉着他走出别墅,站在广袤的夜空下,他才停止了挣扎。
  余悸把他带去了星船,星船很快开始上升,他不知道余悸要带他去哪里,但他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惹到余悸了。
  因为余悸刚说完他再也没机会离开那座囚笼,现在就把他带了出去,那就只能是带他去一个真正的囚笼了,一个真正的、再也没有机会离开的囚笼。
  他这次真的要被关起来了。
  可即便意识到了这点,他心里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左不过是更糟糕,右不过是最糟糕,跟现在相比……也没什么区别。
  半个多小时后,星船降落在停靠区,已经是深夜,丹郁有点认不太出来这里是哪里,只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而一下星船,余悸就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在他后来的印象中,余悸的手似乎总在发烫,滚烫而热烈,抚摸在他身上的触感也都是滚烫的,可现在却不是的,很冰冷,触感很不舒服。
  他想把余悸的手甩开,可他甩不掉,每当他用力,余悸就会用更大的力量将他牢牢握住。丹郁皱起眉,指尖发力,掐进余悸的肉里,力道越发加重。
  他听见余悸似乎叹了口气。
  “有点痛,”声音淡淡的,“轻点。”
  丹郁再度使力。
  余悸没再说什么,任由丹郁的指甲刺进他的皮肤,就这样牵着他走进了沉入夜色的建筑。而一到里面,丹郁就认出来了这里是哪里,是禁闭区。
  几乎是下意识的,丹郁立刻张望起来。
  余悸说:“别抱些没用的幻想,博士不在,其他人也都不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丹郁手上的力道停了一下,脑子也凌乱了许多。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余悸边走边说,“禁闭区这么能耐,什么非自然的研究都能搞出点超乎我想象的答案出来,可为什么外面的那些毒素,他们就无能为力呢?研制不出解毒剂吗?那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走廊空空荡荡,一眼望不到头,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余悸的声音消失后,就再次陷入了怪异的沉寂。
  丹郁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余悸说的话很明显是没话找话,说话又不说重点,只说些有的没的,过了好一会,用着有些气闷的语气,丹郁回答:“因为会变。”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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