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龙舌兰


  梁思齐纠结了十几分钟,期间梁颂年都在气定神闲地喝茶,可能是因为空调温度有点高,他解开了领口上两颗扣子。
  梁思齐终究年轻,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像大人一样体面地解决这件事,吞吞吐吐地说了几个字,便被梁颂年打断了。
  梁颂年温柔地笑:“你旁边的小孩有点多嘴。”
  梁思齐干愣愣地看着梁颂年。
  “在玉琢婚姻存续期间,他追求过玉琢。”梁颂年一只手搭在椅子上,手指点了两下,轻描淡写,“被拒绝了,所以他一直都很关注玉琢。”
  梁思齐愣怔,不知作何反应,干脆什么反应都不做,整个人跟呆滞了一样。
  “思齐。”梁颂年低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玉琢是个好孩子,我曾经做错了事,他阴差阳错嫁给了周时,受了很多苦,你不要误会他。”
  梁颂年的语调依旧温柔和缓,他对每一个人似乎都如此。
  说到谈玉琢,梁颂年的温柔才隐隐有了些许不同,梁思齐察觉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若真要形容,那可能是多了真意。
  作者有话说:
  梁哥每年编辑好没有发出的新年短信:玉琢新年快乐,今年如有离婚意,请告知我,我会给你请律师。
  第38章 龙舌兰
  谈玉琢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有人适时又给他端来了一杯,“龙舌兰日出。”
  柑橘的芬芳历来十分霸道,瞬间压过了包厢里味道混杂的空气。
  透过人群,谈玉琢看了门口一眼,犹豫了几秒,端起酒杯,“谢了。”
  哪怕用甜腻的果香包裹,龙舌兰酒液的凶悍依旧难挡,一入喉便辛辣地横冲直撞。
  谈玉琢喝了两口,余光还是忍不住落到门口。
  季原走到谈玉琢对面,发现对方因为过度认真地关注门口而没有注意到他,他在轰天的音乐声中皱了皱眉,在谈玉琢身边坐下。
  谈玉琢缓慢地转头,目光在季原的脸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就在季原以为他记起自己的时候,他自然地收回目光,脊背往后随意靠到沙发靠垫上,喝了口酒。
  “你在看什么?”季原开口问。
  谈玉琢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贸然搭话,摸不着头脑地反问:“怎么了?”
  “你在看梁颂年有没有回来?”季原说话很直接,“他不是你老板吧。”
  谈玉琢目光细致地在他脸上逡巡,很普通五官的排列组合,乏善可陈。
  他在上面逐渐看出些许熟悉的痕迹,可惜他每天见到这样类似的脸就不下十张,依旧没有认出来。
  季原坐得离他太近了,谈玉琢有点不适应,不动声色地继续反问:“干什么?”
  季原笑了一声,手指轻轻弹了他酒杯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谈玉琢,”季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停顿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把他嚼在口中反复咀嚼,尔后慢慢地吐出,“周时给你打的药,爽/不/爽?”
  谈玉琢看了他几秒,季原对他目光的停留感到愉悦和兴奋,嘴角咧得更开,“里面有些药,还是我挑的。”
  “怎么样,梁颂年有没有在/床/上夸过你?”
  谈玉琢平静地低头喝了口酒,包厢内迷离的灯光透过橙黄色的酒液,在他下巴和胸前留下橘色的剪影。
  “我记起你是谁了。”谈玉琢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微微偏过头,脸上浮现出一些醉色。
  他的目光淡然而冷漠地略过季原,聚焦在虚空中的一点,轻笑了一声,“溜进我房间的小老鼠。”
  季原想到更多,想到那道门上雕刻着的百合,他的手摸到了其中的一朵花瓣上。
  黑绸被子堆叠着,一半流淌在床下,从中垂下只微微晃动的小腿,白得刺目。
  “你记起我了。”季原在心里默默重复念了一遍谈玉琢给他取得昵称,几乎要从中觉出几分幸福。
  谈玉琢俯视着他,脸上是他无比熟悉的因为感到无趣而浮现出的不耐烦。
  “周时居然没有打死你。”谈玉琢压低睫毛,杯子遮盖住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
  谈玉琢实际上没有记起他是具体的谁,这样的事情大概发生过三次,可能更多,谈玉琢记不清,因为那段时间他大半时间都在崩溃和昏迷。
  大概婚后第二年,谈玉琢发现周时的病情更严重了。
  但没有人管他,周泊生绝不允许自己家里出一个神经病,周时于是便不能有任何精神疾病。
  周时频繁地向他下跪,痛哭流涕地忏悔,扇自己巴掌,用自己的头撞墙,发誓要对他好。
  谈玉琢没时间去拯救他,因为他也生病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谈玉琢才能慢慢地回想过去发生的一些细节,周时看见他病例报告时候那一瞬显露出来的贪婪与兴奋。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漂亮抑郁患者,没有比这更适合当他抚慰剂的人。
  周时对自己下手也狠,把自己打得一口一口吐血,谈玉琢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直起身,从沙发垫下拿出遥控器,换了台。
  就在那天晚上,周时从医院回来,把他锁在了房间里,开始给他注射药剂。
  周时观赏着他的丑态,一遍一遍地诉说自己对他的喜爱,说他好像自己漂亮的白俄娃娃。
  那个娃娃被他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陪着它的是一只死去的猫,他的第一只小宠物,一只鸳鸯眼的满月小布偶。

第38章 龙舌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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