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喜欢
而他更始终担心,薛家三姑娘对陛下的影响太深。这人本就比常人疯上三分,若有朝一日薛三姑娘出了事,陛下还指不定怎么样。
萧北冥面色沉沉,又举杯饮了一盏酒,道了几句尽兴之词,便也离席,他吩咐邬喜来在宴会结束时按照往年的惯例安排赐膳,骆宝在一旁候着。
萧北冥缓步行至宜锦身侧,许是今日饮酒过多,他又没有听从宜锦的嘱咐用那些糕点,此刻胃中也有些难受,腿部的旧疾也开始隐隐作痛。
宜锦默然随着他走出殿外,两人一路从崇文殿行至广德楼下,想起那日出宫前,两人曾踏雪登上这宫中最高台,俯瞰人间烟火。
今夜是除夕夜,按照大燕旧俗,便是民间也要守岁,州桥夜市更是□□腾无眠。
五色的烟火于空中四散开来,飘摇的火光落在他们的面庞上,站在广德楼的云台上,整个燕京的车水马龙,喧嚣欢腾尽在眼底。
萧北冥远眺,不敢看她的神情,“今日之事非我所愿,纳妃之事,即便太后不提,宗室皇亲并文武大臣也会催促。或早或晚,我都需要一个可信之人在后宫。”
话罢,他又道:“你也不必拘束,只是从今往后,无论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必下跪叩首,自称奴婢。你不想做的事,也不必勉强自己。一切都照旧。”
只除了,她会上皇家的玉碟,此生都要在宫闱中度过。这也是他卑劣的私心。
“作为回报,我会寻医士替你阿弟治病,薛家的爵位也只会留给薛珩。知道你忧心你阿姐宜兰,不日,待矩州境况稳定些,你姐夫陆寒宵便会回京述职,这次我会让他久留,如此一来,你与你阿姐也可团聚。”
宜锦静静地看着他,眼前之人实在太过于了解她,以至于他所开出的条件,她根本无法拒绝。
她抿唇,失落道:“陛下其实一早就打算好了。奴婢的意见于陛下而言,于太后娘娘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不是吗?”
萧北冥愣住了,他袖笼下的手微微攥紧,这样紧张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良久,他忽而道:“不是的。”
她的意见,于他而言,弥足重要。也因此,他才不敢去听,不敢去问,那样便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敢去想他在她心中是何分量,更不敢赌有朝一日她是否会后悔留在宫中。
宜锦静静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底渐渐有些湿润,她低声道:“奴婢想要的,从来只是大家平平安安,最好什么波澜都不要有。”
这些人中,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个萧北冥。
她只希望他平安。
她知道,他想让她平等立于人前,想予她庇佑,予她荣宠。
可声名是君王的脊梁。她不愿让他为她弯了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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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阵阵吹过, 帝王的声音落在旌旗咧咧之声中含糊不清。
宜锦垂首,思索良久,终于开口道:“奴婢出身先靖王府, 若再入后宫,恐激起诸多谣言,对陛下不利。”
萧北冥盯着她的面颊,“你是在担心我?”
不知为何, 宜锦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藏匿的情绪太过深沉, 她低声道:“陛下的名声事关国体前朝,奴婢和邬公公自然都很担心。”
她连担心他都不敢承认,往往还要带上邬喜来。
曾入靖王府,是她心结,亦是她伤疤,这道疤其实一直未曾自愈。
她将创口展露于他面前, 不是因为不愿为妃, 而是不愿让他受人言所伤。
她看重他的声名, 胜过她自己的声名。
谁还能够说她不够勇敢?
帝王声名, 不过是青史中寥寥几笔,身后之名,皆为虚幻,他从未在意过。
可是与她相处的每一瞬,皇极殿每日的灯明灯灭, 一日三餐, 喜怒哀乐, 却实实在在,令他心安。这些比那些虚幻的浮名, 更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与她也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从没人教过他,该如何爱一个人。
他所能给予的,只有所谓的荣宠,但那远远不够,配不上她。
除了她,从没有人珍重过他的声名。那些他也从不在意。他如今唯一想珍重的……
唯有她而已。
他许她入后宫,或有私心,但在这里,他能在举目之处为她撑起一小片天地。
这一小片天地中,她不必臣服于谁,不必受委屈,甚至不必爱他。
借着这份所谓的荣宠,她也能庇佑家人,做她想做的事。
宜锦问道:“芰荷和玉瓷也来皇极殿,可以吗?”
萧北冥凝视着她的面颊,沉声道:“从今往后,这些事都由你自己做主。只要你舒适自在就好。”
宜锦听着他的话,有些愣住了,许是风声太大的缘故,萧北冥说这话时,她的心也跟着那劲风中廊檐下的灯,颤了又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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