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舅姑


  水波晃动,细浪拍打着块垒分明的腹肌。江蓠却并不害怕,轻声道:“夫君,再不出去,二老要怪罪了。”
  楚青崖本想吓她一吓,不料被她这声“夫君”给叫得心念一动,抿唇不语。
  昨夜与她赴鱼水之欢,食髓知味。
  世人诚不欺他,此事果真甚妙。
  “夫人在看什么?”他哑声问,生出点挑逗的心思,拉着她软乎乎的小手放在水下。
  此刻楚青崖便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她在想何事。
  实则江蓠并非初次见这玩意,她一个女扮男装瞒过搜身去科场的,能不知道这家伙长什么样?
  桂堂有易容圣手,在考前会将代笔按原主形貌打造一番。因男女有别,有则改之,无则补之,拿泥捏上几十个小东西,涂上颜色挂在屋里,看尺寸自取用,掀开衣服叫搜身的草草看一眼,这便能过了。最麻烦的还是上半截,从锁骨到肚子,都得糊上泥膏,碰上炎夏,那真是闷得难受。
  昨晚的紧张劲儿已经过去,江蓠好奇地摸着他的东西,连个害羞的样子都装不出来了。
  她手里这个不愧是肉做的真货,长而不缩,硬而不碎,形状均匀,比泥捏的还轻些,若有这等宝贝挂在腰下,连搜身的小吏也要多看两眼。
  可惜长在别人身上,不能剁下来借给她用。
  “夫人,”楚青崖声音沉沉,拂开她的手,“昨夜答应我一事,可还记得?”
  江蓠:“……”
  她答应什么了?
  这狗官莫不是在诈她?
  就在这迟疑的一刻,他已把她拎到腰上。
  江蓠没想到他真敢,“你……”
  “你的字,是什么?”他在蒸腾的水汽中吻她的眉眼,扣紧后腰的凹陷处,“现在告诉我罢。”
  江蓠故技重施拉过他浸湿的头发,气喘吁吁地抬起脸,脖子上被吮出咸咸的汗,哀哀地唤他:“我累了,唔……”
  累了还有力气扯他头发吗?分明是说谎。
  热水拍击着木桶,一时间浪潮汹涌,耳朵里灌满了哗哗水声,地上也弄湿了。
  门外突然有人喊:“少爷,老爷夫人和小姐姑爷都在花厅等着呢。”
  江蓠捶了他一下,“都等着呢!嗯……”
  他缓了一阵,方才提高声音对外间道:
  “昨日卢少爷说了,这里不是京城,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不敬茶也没人管。茶等午饭一道奉了,就这样回。”
  仆从听到里面传来水声,偷笑着走了。
  “你,你嫁祸给他……”她趴在他宽阔的肩上,温热的酥痒让她眯起眼,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往他耳朵里吹气,“你这样……这样不好……”
  楚青崖喘了口气,低头吻着乌发雪腮,“好得很。不许提旁人,你的字是什么?”
  她闭着嘴就是不说,他转了个身,将她按在桶壁上,“真不说?”
  “我说,我说……”
  不知过了多久,一桶水由清变浑,白日宣淫方才罢休。
  楚青崖吩咐人换水,把她抱出来,拿绸缎一裹,放在美人榻上坐着。她像只受惊的雀儿,缩在一堆软枕里,仿佛怕了他的孟浪,眼神都有了畏惧。
  他自知做得过分,从桌上端了一碟甜糕过来,“先吃些垫肚子。”
  江蓠头一扭,被他扳正了,塞到嘴里。
  这蜂蜜桂花糕还怪好吃的。
  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咬了两口,就说:“你走。”
  “你方才说的是哪两个字?”他把剩下的半块吃了,坐到她身旁,歪着头看她。
  江蓠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不让我说。”
  “我没不让你说。”
  “你就是。”
  楚青崖换了块芝麻糕,拈到她嘴边:“还要不要吃?”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热水都送到外间了,她才啊呜一口咬进嘴里,踌躇半晌,低声道:“岘玉,小时候私塾先生取的,我不喜欢。”
  楚青崖也吃着糕,“怎么写?”
  “山字旁一个见。是《劝学》那句,‘玉在山而草木润’的典故。”
  他点点头,“我的字你知道。”
  她知道,可她不想这么叫他,字都是关系好的平辈叫的。
  江蓠不要他抱,自己围着锦缎去洗澡。
  楚青崖望着她艰难挪腾的身影,心想她那字取得巧,可他若直说出来,倒有些不好意思。
  荀子有云,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
  后半句就是他的字,“明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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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拜舅姑
  擦干头发换好衣服,巳时过半了。
  江蓠痛苦地扶额,她昨天还信誓旦旦要巴结舅姑,结果嫁进门第一天就犯了个弥天大错。这要传出去,她在永州城都没法混,人家说她媚惑夫主目无公婆,果然是青楼女子教出来的小狐狸精。
  都是那狗官王八蛋,到了时辰不叫她起床,还拦着她亡羊补牢!什么一品大员、内阁酷吏、孝顺的好儿孙,脑子里装的全是令人发指的脏东西,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越想越心虚,觉得迟到三个时辰和迟到四个时辰没差别,在屋里梳妆打扮,一直磨蹭到丫鬟来传午饭,才压着愤懑看向靠在榻上看书的罪魁祸首。
  楚青崖沐浴完只披了件月白的深衣,胸前敞开,乌发如瀑披了半肩,手中握着卷《春秋》在读,此时才不紧不慢地挽了发,插上一根东陵白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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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拜舅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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