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照银缸


  她把纸高高举过头顶,“你别血口喷人!”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脸上。
  江蓠迟钝地拿手一抹,眼珠往上瞄,惊了一跳——他手背的咬痕渗出鲜血,正在一滴滴向外冒。
  信纸倏然落在身上。
  “你别动,出血了……”她急忙捉住他的左手,用掌心按住,又沾了一手滑溜溜的血,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放进嘴里舔吮,四处张望着找棉布。
  楚青崖望着她略带歉疚的眼睛,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不甘心,右手握成拳,重重砸在榻上。
  “都叫你别动!”
  她吮了一嘴腥甜,想叫丫头拿药来,他伏下身,紧紧地抱住她,吻她的脸颊,嗓音恼怒中带着沮丧:
  “你就这样恨我……把我伤成这样!我也知道疼……我有多大的本事,够你伤几回啊?”
  江蓠无措地叼着他的手背,眼里泛起几滴水光。
  “又假哭!”他张嘴咬在她脖子上,可终究没舍得下力气。
  “我给你包扎。”她含糊地说。
  他压着她没动,她承受着他的亲吻,心头那种陌生而慌乱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急促地呼吸了数次,推他:
  “我给你止血。”
  楚青崖说:“我不要你来卖好,你咬了这次,还有下次。”
  “没有下次了!”她赌咒发誓,“若再咬你,让我下辈子也变条狗!”
  “什么叫‘也’?”他生气。
  江蓠哑口无言。
  楚青崖哼了一声,从榻上撑起身,她匆忙跳下去,跑到暖阁里拿药箱,见他抱膝蜷着不动,只好捧了金疮药和棉布出来,拎过他的胳膊平放在小几上,小心翼翼地上药。
  药粉洒上去,他的手颤了一下,江蓠低声道:“你忍着点。”
  她的手指很灵巧,拿沾过烈酒的细布条绕来绕去地包扎,打结的时候问:“你想打个万字结,还是吉祥结?”
  他不说话。
  江蓠自顾自地道:“那就打个吉祥结吧,我给你打漂亮些。”
  她抬着他的手换了个角度,这一下,竟有什么东西从他袖子里滑落出来。
  是一张带字的纸。
  江蓠拿起来,刹那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你……”
  竟是一份国子监的监照!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大燕建丰元年十一月十七,永州江岘玉年十八,面白无须,受文华殿大学士楚青崖所荐,陛下考其学问,文采出众,特赐其恩监,入读国子监肄业”。末尾盖着玉玺和国子监印,落有三位阁老、礼部尚书和祭酒的名字。
  她呆了好半天,“你今日入宫了?”
  “前几天去的,今早去祭酒那儿落印。你这算是恩荫,但破了旧例,不是子孙辈,我同他们说,我只荫这一个,往后生了孩子,不荫他了。”楚青崖低着头道,“我最多送两个女子进去,但执照只能做一份,多了便要乱套。”
  江蓠拿着这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监照,连连摇头,嘴角欲一扬,又撇下来,抖着唇道:“你这是欺瞒天下人……这些人,都知道我是谁吗?”
  “除了薛阁老和陛下,其他人只知道我荫了个姓江的。但你看看,这上头有哪个字是假的?”
  她愣愣地望着他,眼眶渐渐红了。
  他的声音低下来,“我在门口等了好久,等你回来,想给你看。”
  两道眼泪猝不及防流下来,江蓠吸着鼻子,“我没有让你,没有让你去……你为什么……”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愧疚万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去藏书楼看了书,然后,然后去看他批课业……我没有干坏事……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要把它撕掉……”
  楚青崖默默地听着,把手伸给她,“你给我打个同心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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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哪只狗啊,叼着学生证坐在家门口望妻~薛教授穿白衣服,所以狗狗穿黑的杀白子
  女儿今晚不洗手了,拿到签名抱着睡觉(^o^)/
  第34章 照银缸
  “我不会那个……”江蓠抹着眼泪道。
  他不满:“那就学。”
  她还是抽泣着给他打了个吉祥结,“好了,你不要挑三拣四的。”
  “你原来就是这样喜欢哭的么?”楚青崖疑问。
  就她这样,别人说两句就要掉眼泪,还怎么在桂堂里扮男人进考场?
  江蓠哽咽道:“你才喜欢哭!”
  她原来真不这样,要这样一家三口早就被人欺负死,不知道为何嫁给他三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连性子好像也变娇气了。
  楚青崖一手拿着自己费尽心思讨来的监照,一手拿着薛湛的信,问她:
  “你要哪个?”
  “我都要!”
  “不行,只能选一个。”
  江蓠望着他,眸子里的水快要滴出来,“你开玩笑的。”
  “我从不开玩笑。”
  她抢过他手上监照,突然掐了一把他的腰眼,自己却傻了,“……你怎么不怕痒啊。”
  楚青崖板着脸,她不死心地又掐了几下,只听“噗哧”一声,她“啊”地叫起来,手一下子钻进衣服里,使劲儿往他腰上招呼:
  “我叫你装,叫你装!”
  打闹间衣带散开,他被她扑倒左掐右弄,胳膊揽住她的背,也笑得眉眼弯弯,“你要我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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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照银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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