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银貂裘


  江蓠的监照是钦赐的,盖着玉玺,落着几位阁老的名,不去坐堂上课也不会被逐出国子监。她问过楚青崖,他说冬至入学的这批全是小孩儿,先生教的课都太简单了,她一个能考中四次举人的惯犯,根本没必要去听,还不如好好准备下个月的分斋考试。
  考试在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学生们就过年去了,正月里定榜。但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并不打算待在家里闭门造车,而是想把六个堂都跑一遍,亲身体验课程纪律,如果能想个法子,直接考入率性堂听课,那就省了很多精力。
  需要结交一些德高望重的先生。
  还要摸清哪位博士助教好说话、性子开明。
  最重要的是,廿五要去率性堂一斋听薛湛讲《左传》!他说大家都可以来听!
  可能是她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廿四的晚上,楚青崖从书房回来,瞧着她捧著书笑得眉目荡漾,阴阳怪气地道:
  “你这书读了五天,只怕都会背了。”
  “十几万字的史书,傻子才背。”江蓠目不转睛地盯著书页,把烛台一举,示意他剪芯。
  楚青崖才不给她剪,自个儿去洗漱解衣,上了床躺着,侧头看她悬梁刺股的背影。
  “都三更了,你还不睡?”
  “你睡吧,明儿还要上值呢。”她漫不经心道。
  “你明儿不也要上学?”
  “我年轻,楚大人你都喝起党参枸杞了,不能熬夜。”
  楚青崖嗤笑一声:“你这样熬半个月还不掉头发,我就服你。”
  “是是是,你头发又黑又亮,比卫子夫还美。”
  他拈起一绺头发,放在眼前看来看去,江蓠剪了烛芯,喝口酽茶,一回头,忍不住道:
  “你看个什么劲儿呢?夸你一句就成这样了。”
  楚青崖道:“我头发是不错。”
  “噫……”她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幽幽道:“我听说编史书的人至少要熬到四更天才睡,你的薛世子自打进了国子监,就一直在编书,而且他是一个人编,想必沐浴时掉的头发,能凑出一颗脑袋来。编了五年,他掉的兴许比我砍的还多,过不了几年就成秃子了。”
  江蓠把手里的《左传》往他身上一砸,“你嘴怎么那么毒啊?一天不说他两句就不自在?”
  楚青崖舒服了,“我睡了。”
  “你睡你睡!”江蓠把明早要穿的监生襕衫和厚实的袄子拿出来,搭在椅背上,又去拿昭文袋。
  这个袋子还是桂堂发的,用了十一年,还没坏,展现了秋堂主为数不多的良心。如今她带着它走正道,想想就颇为感慨。
  ……以后她就要做个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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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的一个缺点:死要面子活受罪。从讨好狗也可以看出来,她对于越线是很敏感的,心里没有安全感,怕被赶走,试探出狗的底线(无下限)后,她又理直气壮要人家伺候了。
  为啥不叫丫鬟进来,因为丫鬟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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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银貂裘
  天还不亮,楚青崖就被扯着头发弄醒了。
  屋外北风吹雪,帐中的夜明珠照着她的脸,润出暖融融的一层光来,眉梢眼角都是奕奕的神采。
  “快起来,你说要送我去国子监的。”
  江蓠盘腿坐在他身边梳头,楚青崖的眼睛又闭上了,在床上翻个身。
  下人还没来叫,她急什么?
  那姓薛的是能长翅膀从学堂里飞走?
  江蓠束好头发,把他的青玉冠戴上,推推他:“你看我这样行吗?你这个冠有点大。”
  楚青崖阖着眼“嗯”了一声。
  江蓠嘀咕:“有本事睡到卯正,让刑部的人都看你迟到。”
  说着便手脚并用爬过他的身子,想掀开厚重的床帘,胳膊被一扯,倒在枕上。
  他的身子覆上来,脑袋伏在她颈窝里,深深地嗅了几口,张嘴咬下去,娴熟地捉住她挠人的爪子。
  “不就上个学,里里外外都熏了遍香,成亲那日也没见你隆重成这样。”楚青崖吮着那枚牙印,“我总觉得你去了就回不来……你的心思回得来吗?告诉我。”
  江蓠费力地推搡着他,他越抱越紧,温热的嘴唇往下移。
  她眼皮一跳,抬手就拔了几根头发丝下来,用力打他的脊背,“要命了,你怎么一大早就想那些。”
  楚青崖恼火:“正常男人这时辰都要如此,你还扭来扭去不安分……回我一声不就得了。”
  “我下了学自然要回府,外面哪有家里舒服。”
  楚青崖眉头舒展开,“那你回来可别魂不守舍,句句都跟我提他。”
  “提谁?”
  “明知故问。”
  江蓠很是无语,“我请你好好想一想,从昨天到现在,是谁一直在提他?我有提过半个字吗?”
  楚青崖戳着她胸口,轻哼:“你嘴上不提,心里全是。”
  她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发笑,“我看你心里才全是。你脑子里都能编戏文,听到个男人就觉得我要跟他私奔。楚大人,你不仅气量小,还自惭形秽。”
  他抱着她,半晌才低声道:“我没觉得我不好。是你……太好了,我瞧着旁人都像要抢你去做夫人,烦得很。”
  良久没听到回应,他抬起脸,只见她愣愣的,嘴巴微张,漆黑的眸子盯着自己,目光似是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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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银貂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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