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99


  温颂忽地狐疑地‘嗯’了一声,上扬的音调里带着惊讶:“今年小月亮是不是又多长出来了两个?以前好像只有两只大拇指上有一点点呢。”
  老一辈说的,指甲盖上的小月亮越多表示这个人越健康。
  反之,则是药罐子身体。
  至少在温南星身上是应验的,但凡上个体育课出了汗,回来的路上吹了风,人都能重病一场给你看。
  温颂自己带大的弟弟,他最了解。
  所以他现在应该听不进自己说的什么,脑子里大概在纠结怎么找借口,和兄长辩解谈恋爱的事情。
  尤其对方还是个男性。
  “还有很长一段路,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
  热烘烘的掌心,捂着他的手。
  把温南星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融化。
  “哦……”温南星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静,这会儿再怎么解释都显得很苍白。
  那就没必要解释了,也不想藏着掖着。
  当这颗心执意想朝远方的理想靠近,就勇敢点,哪怕失败,起码他已经体会过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了。
  路途是有些远的。
  直到车轱辘在不知不觉间,离开满是灿黄的银杏落叶间,来到抬眼就能望见青葱的梧桐大道。
  温南星一觉眯醒的时候,他们刚好到了家。
  司机正在泊车,温南星踏进这片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地带,总觉得像走马灯,能巨细无遗地回忆起曾经。
  “不记得大门的位置了?”温颂看他呆愣愣。
  温南星吸了下鼻子:“没。不是从来都没变过吗,顶多忘了密码。”
  “有人还会把自己生日忘了?”温颂笑着摘下听了一路会议的耳机,释放疲惫的耳朵。
  屋子里似乎有动静,不止一个人。
  温颂拍拍他肩膀:“进去吧。”
  这两年的冬城几乎没下过雪,甚至一年四季都不太分明,往往炎热的夏天过去,秋雨一场,刺骨的寒风便席卷而来,让整座城市的人们措手不及。
  所以为什么一个没有雪的城市要取‘冬’这样一个名字,小时候的温南星还真问过这个蠢问题。
  大抵是一种期盼。
  就像‘南星’,寓意朝气,耀眼,但也是夜晚中尤其孤独的小星体,期望着从一众星星中脱颖而出,成为那最特殊的存在。
  精致的小别野和温南星印象当中一样,也从来没变过,十年前是什么模样,十年后依旧是什么模样。
  什么样的品味能吃十年不带腻?有且只有是经过他母亲之手的设计风格。
  只是从今年年初过完,温南星就听从安排去了奥地利念书,已经不止是小半年没见……他父亲了。
  明明站在家门口,他却有些莫名近乡情怯。
  调整了一下呼吸,温南星才跟着温颂进去。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客厅里有两人,一人中山装,一人休闲运动服,正在对弈,围棋。
  着运动服的男人对着棋盘正一脸愁苦,听见温颂的脚步声,他喜悦一瞬:“小颂回来了啊,正好我跟你爸也快下完了,吃饭——”
  而见到温南星,他忽地停住话音。
  “这是……南星?是南星吧?”
  紧接着,一道目光在温南星身上落了一眼,带有愠怒的苍老声音传来:“你还知道回来。”
  温南星脚步顿了顿,喊了声:“爸……”
  又看向对面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何叔。”
  何叔:“哎呀,这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吧,小南星都这么大了,相貌堂堂的,尤其出国留学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差点以为这是小颂呢。”
  温颂笑:“我年龄摆在这呢。”
  话音刚落,温介远蹙眉:“哼,没一点像,心还是那么浮躁。”
  温南星半垂眼睫,像在听又像是在出神。
  何叔拍着老友的胳膊:“年轻人嘛,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很正常,诶,这我就要说你了,你改改你那老旧的思想吧,就那些古典乐和……歌剧!我都不爱听,更别提小孩们了。”
  温颂偏头,和温南星说让他上楼休息,一会儿吃饭喊他。
  温南星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径直往楼上走。
  等他上了楼,何叔笑一声,又对温介远道,“才刚回来,你非去说人干什么,我看小孩就挺优秀的,比咱们那会儿强多了。”
  “还有,别总板个臭脸,谁欠你了,现在流行激励教育……诶诶,你又吃我子!”
  总是一副臭脸的温介远:“……”
  ……
  阿姨提前收拾过房间,卧室也通过风。
  但许久没有填补人味的房间显得有些清冷。
  温南星没有行李,只有一个包,但包里也没有东西,仅仅有的是那天带去医院的换洗衣服。
  一路的行程确实让他有些疲惫。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温南星站在阳台上吹风。
  而这个时候的岑黎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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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能坐下吗?晃得我头晕。”
  岑黎好笑看他一会儿从房门口走到窗边,一会儿又从窗边走到病床前。
  “不对,很不对,”陈跃沉默地停了脚步,“我问你,什么情况?”
  岑黎突然勾了勾唇角,眼睛看着他,脑子却没在想他这个问题。
  陈跃:“你能别笑吗?你笑得我瘆得慌啊。”

第45章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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