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南星迷茫地“啊”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嘴刚要解释:“不、不是……”
  “上面不安全,先下来?”见温南星没有抵触,男人慢慢走过去,朝他伸出手。
  已是傍晚,天色昏暗,温南星只能看清来人硬朗的身形,大概率经常健身,和自己的小身板大相径庭。
  头发也很短,在汹涌吹拂的海风吹来时纹丝不动。
  稍滞一息,他缓缓将手递过去,指尖与指尖相触,可偏生在这一瞬,撑着起身的右腿却猝不及防打滑。
  “!”
  “危险!”
  重心偏离,温南星心脏骤然停滞一瞬,下意识想抓住点什么。
  下一秒,却反被搂住了。
  温南星整个人飘在空中,最后听到的就是这声“危险”,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但是……好像是三个字?
  那个不太文明的“草”字,随着剩下的半碗卤肉面一块儿倾倒,等温南星掉入柔软的气垫后才看见。
  经过十个小时的直飞,落地再转四个小时乘长途巴士,来来回回折腾一番,温南星体力早已耗尽。
  或许是实在累极了,又或许是见到自己的晚饭献祭给了大地母亲,在邻里凑过来看热闹时,温南星意识已经陷入昏迷。
  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手心柔软,温南星在彻底昏迷前,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摸到的柔软是什么。
  是胸肌。
  柔软中带着点坚实的肌肉。
  第3章
  温南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先是回到了家里,旋转楼梯下方,钢琴声悠扬。
  青年正肆意弹奏着,身边充斥亲人们络绎不绝的赞赏,那是刚刚十五岁的他,稚嫩清澈。
  “真有天赋,将来一定是位出色的钢琴家,和他妈妈一样……”
  一眨眼,青年身量高了些,眉眼愈发成熟。
  但微长的睫毛下方总是掩着一片阴影。
  “我想……留在本市念大学。”十八岁的他第一次向亲人表明自己的意愿。
  但一道不容置喙的语气,替他做好了一切决定:“出国,学大提琴。”
  于是乐谱和手记被收入储物间,上了锁,飞机落地轰鸣。
  一年两次的假期,一年一次的生日……
  周而复始地在两地往返。
  家人温润的嗓音说:“星星,你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你不是小孩子了,听话,好吗?”
  他张了张嘴,除了抿唇颤抖,发不出任何声音:“我……”
  又是一道刺耳的责备:“上不了台面!”
  “嘭——”
  承载的理想重重摔在大理石地面,支离破碎。
  ……
  “太阳晒屁/股了,他怎么还在睡呀?比小眼镜还懒。”
  “我才不懒!”
  “那为什么我早上来的时候,看见你还钻在被窝里?”
  “那是、那是因为……”
  小孩间一对一幼稚地拌嘴,叽叽喳喳,聒噪得像摇滚乐里胡乱舞动的鼓点。
  岑黎拿着缴费单回来,就见两个半人高的小屁孩趴在温南星床头,其中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小男孩也穿着病号服。
  “干嘛呢,回自己床上。”他胳膊一抬,拎小鸡似的将两人甩到隔壁床。
  旁边的小女孩打小报告:“就是他不听话,自己下床的!”
  小眼镜挣扎着叫嚣:“放开窝放开窝!”
  温南星动了动眼珠,眼皮千斤重似的,睁不开,以为还在梦里,意识迷迷糊糊,只能听个响。
  费劲地睁开酸涩的眼睛,他正想撑着手起身,脚边的肿胀痛感让他禁不住“嘶”了一声,这一声引得小眼镜莫名闭了嘴,从臂弯的桎梏下探出圆滚滚的脑袋看他。
  岑黎也偏头:“醒了?”
  从称不上美梦的梦境中惊醒,温南星愣愣地“嗯”了声,眼神还有点呆滞,就听他半调侃:“你可真能睡。”
  “……”
  温南星抬眼朝着墙上的挂钟看去。
  才十点多。
  往常倒时差,他能从晚上七点睡到次日晚上七点。
  喊都喊不醒。
  “还好吧。”温南星如实说。
  岑黎:“……”
  他可是奔波了一晚上,又是被队里叫去复述,又是被警察叫去喝茶,这人睡得倒香。
  突然间的沉默,两人大眼瞪小眼。
  脚踝上的异物感难以忽视,温南星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在医院。
  赏了个景,赔了条腿。
  “昨天……”他刚要起个头,手里却先落入一个温实的软物。
  两个包子,一颗鸡蛋,烫呼呼的。
  “医院的早饭,将就吃。”
  岑黎说罢,一旁的两个小孩又开始吵闹:“雪糕雪糕!说好的雪糕!”
  “……”岑黎额边青筋狂跳。
  架不住先前答应了这俩小鬼,不过把雪糕递过去前,他先附了条件:“玩会儿飞行棋,不准大声说话了。”
  两小鬼挨个“哦”了声,世界清净了。
  温南星咬了口热包子,感觉有点微妙。
  察觉到温南星的视线,岑黎以为他在好奇,于是解释道:“脑袋圆圆的叫小眼镜,旁边是他小伙伴。”
  “生病都活蹦乱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是他家。”
  温南星懵了一下,“啊”了声,望向小眼镜捧着手里的雪糕欢天喜地,他心情复杂:“他……得的什么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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