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_分节阅读_第83节

  夏仰想起昏昏沉沉又荒谬的的昨晚,急忙慌乱地推他,手肘抵开他胸膛:“我上厕所…”
  段宵松了手,她卷了条浴巾出去,把衣服穿好后,四处找包看手机时间。
  居然已经11点多了。
  在人家家里睡到11点多,太丢人了。
  夏仰进了房门,把他衣服拿进去:“你醒醒,我要回去了。”
  段宵伸手直接把她拉倒在自己身上,嗓音里带着倦懒,眼神却一片清明:“没看见吗?”
  她被迫半趴下来,压着他上身,不明所以地问:“看什么?”
  他攥过她左手,捏着她的无名指:“没关系,以后戴戒指的时候都能看见了。”
  夏仰迟疑地看向自己那根手指一侧,上面多了一处字母纹身:DX。
  她愣住,气急败坏地打他:“你有病吧!”
  段宵随她打,还笑了下,露出自己的指侧给她看:“我也有。”
  像是怕她疼,她那上面只有两个字母。但他无名指的一侧,却是一个完整的“仰”字。


第49章 孽缘
  跟他这么久, 早就习惯他的附属品都会有DX这样的印记。
  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被他打上这样的痕迹。
  夏仰真是要气疯,眼睛通红地瞪着他:“你能不能明白我是个人,不是你的所属物?我不是你的!”
  “你是我的。”段宵把她提上床, 跨坐在自己身上。蛮横地捏过她手腕拉近,“昨晚我看见你拿他的戒指。”
  他的戒指——
  是说钟及巍送她的那枚。
  偏偏就这么巧。
  他进酒店的时候,她手上还举着钟及巍给的那枚戒指。
  夏仰有种百口莫辩的委屈,觉得荒诞:“那是拍卖品,而且我还给他了。”
  段宵压根不在意她这几句解释, 温热手掌握住她后颈,掌握着她的命脉。又轻描淡写地威胁:“你知不知道戒指不能乱接?”
  “这次只是无名指。”男人声音低哑,粗砺指腹轻轻摩挲着, 裹着凉意, “你可以继续犯错,反正还有几根手指都干干净净的。”
  为什么要挑有结婚寓意的无名指。
  大概是…鬼迷心窍。
  几年前在意大利那会儿分明已经被她拒绝过一次, 却还是想。
  他明知道她会怕, 可依旧要懒洋洋地撂下恐吓:“手纹完了也没关系, 你身上多的是空地。”
  夏仰被他桎梏着动不了,听见他这么病态地在自己耳边低语更烦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湿了身下的被面。
  “你为什么总这样…”她鼻头也红,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段宵把她往自己跟前拉, 凑近了给她擦眼泪:“你能讨厌我, 我不能讨厌你吗?”
  他轻轻吻她泪湿的脸颊, 毫无逻辑地低喃:“我也讨厌你总看别人, 我哪里不如那个老男人。”
  夏仰咬着的唇瓣快要破皮,被他伸手掰开。昨晚没做到底, 但她身上还是有他恶意留下的印。
  她下颌被捏住,恼怒不已:“你别胡说八道了,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可他喜欢你,我不瞎。”段宵表现得极为通情达理,甚至勾唇笑,“不要紧,他很快就知道觊觎我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
  夏仰推搡的力道化为乌有,吸吸鼻子,在思考他这句话的落实力度。
  半晌后,她轻声开口:“不要扯上其他人,求你了。”
  他似乎总是不明白,不想和他重新在一起是她自己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和别人没有半点关系。
  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眼睫上还挂着泪,脸颊苍白。
  段宵捋了捋女孩凌乱的额发,不动声色,只轻慢地咬着字眼:“为了他求我啊?”
  任航一行人刚从后花园的泳池里回来,就听见楼梯那蹬蹬蹬的踩踏声,铺着地毯都盖不住这股脾气。
  一往那看,瞥见夏仰怒气冲冲往外走的背影。
  这姑娘刚睡醒,头发都没来得及梳。
  好在那头长黑发本就柔顺,又从来没烫染过,自然地垂在肩后,只有头顶翘起了几根呆毛。
  昨晚不知道过得多煎熬。
  困到这个点才下楼,走路都有点稳不住步子。
  段宵悠哉悠哉地从后边楼梯口踱步下来,对着门口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立刻追了上去,一边喊着司机备车。
  昨天晚上还留在公馆的几个女孩都已经被送走了,就剩下他们一圈男人在。
  任航走近几步:“嚯!能把我们夏仰妹妹都惹生气,你小子本事不小啊。”
  “阿宵,你…没事吧?”后面跟上来的梁演指了他挠出几道血痕的脖颈,惊讶得不行,“航子快喊你家阿姨拿药来啊!”
  都是男人,能猜到这里是怎么伤的,震惊的同时又往夏仰那个柔柔软软的样子联想。
  段宵慢悠悠往餐厅走:“用不着。”
  正巧楼上阿姨端着背篓下来,放在被子上面的是把贝壳三。
  任航瞥一眼,看到是自己杂物间里的纹身机之一:“黑杆啊,还上墨了。”
  “那不就是用过了!哥你又纹了?这次纹哪儿了?”梁演追过去,在段宵裸露处的肌肤上没看见。又往他身下瞄,“也就你和航子不怕疼,不会是纹在那种不方便看的地方吧…嘿嘿。”
  段宵喝着汤,头也没抬:“滚。”
  靳子蘩从衣篓里头还拣出来只眼熟的笔,打开笔盖:“这笔不是我送你的礼物吗?”
  任航点头:“尽送些没用的玩意儿,阿宵不拿出来都在仓库积灰了。”
  梁演好奇,说着拿过来在手背上划了几下:“这笔怎么了,你就送航子这么个便宜货啊?”
  普普通通的黑色记号笔。
  “便宜货?这我前年在实验室里做的好东西。”靳子蘩幸灾乐祸地看他,“你继续画啊,一个月后才能洗掉。”
  这话真没吓他,本来就是化学实验室里瞎研究出来的残次品。
  要擦掉倒也有方法,但配平那些试剂得花不少功夫。
  市场上可买不到这种试剂。
  真画在肌肤上了,只能等一个月才会完全消失。
  “我靠你丫的捣鼓些什么晦气东西!”梁演吓得丢回衣娄里,努力搓了搓痕迹纹丝不动的手背,“不是段哥,你把这笔也拿出来干什么?”
  “拿出来还能干什么?”任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点评道,“有人舍不得呗,下不去手吧。”
  他们说说笑笑间,段宵已经把中午时间的早饭给吃完。
  他起身丢开了餐布:“晚上顾叔请客,嘉泽他们一家也会来。”
  话一出口,几个人脸都垮了。
  军政商医法五条路,条条大路能通天。
  但圈里的长辈要请客,又专找他们几个开公司的商界晚辈吃饭,对这群人来说不会是好事。
  大抵就是因为最近联手做的那几个项目势头猛了点,利益网撒大了。被人注意到哪家和哪家串在一起,必然要被敲打。
  他们这几大家族枝叶繁茂,根基深厚,不仅仅只在京州为一体。
  一荣皆荣,一损也必定会接连着损。
  而段宵又是这群同龄人之间最不会讨长辈欢心的。
  他脾气大就不说了,饭局上好听的话从来说不出几句。能排老大不是年纪大,只是因为能力过硬。
  段宵的个性和操股盘起家还差点没收住手的段姒简直一脉相承,但他更为极端。
  或许是从小不在他们跟前长大的缘故,他路子野,时常踩着红线走,又不服管教。
  十几岁去投标项目就开始会耍心计招数,像同龄的那几个论起商战竞争,还只会浇死对家发财树。
  他这种极端的手段常让长辈担心。
  金融经济犯罪可不少见,他们曾一度觉得以后想看他,还得去京郊的秦城监狱找。
  那是京州市专门来关押一等罪犯的地方。
  不过这几年他已经成长许多,至少比他们想象得要稳妥。
  这顿饭对段宵来说是不得不去的鸿门宴,毕竟他是这几个子弟之间的领头羊。
  位高权重者,说叨人也是绵里藏刀、四两拨千斤的数落,又旁敲侧击地让他得立下本分的保证。
  这顿饭结束,段宵留到了最后。
  包厢门还开着,服务生本来想来收桌。
  但看见他还坐在椅子上,又赶紧放轻脚步退了出去,一声没吭得生怕打扰这位贵客。
  可过了会儿,还是有人不知所谓地靠近。
  包厢里的琉璃吊灯还亮着,段宵无声无息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长腿交叉往桌角搁。
  他穿了身挺休闲的黑色运动衫,拉链抵着锋利的下颚线。额发垂下来,闭着眼睫少了几分薄情寡义的冷感。
  “段、段总。”闻璇轻喊了他一声,“您是喝醉了吗?”
  其实他们差不多大,都二十出头。
  但久居上位的人在外不管是身份还是气势上,总是轻易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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