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太坑人了!


  “官府整了几个衙役,站在街口举着寻人张榜的内容,杵着站了两天,就吆喝了那么几声,再无其他行动,显然就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怕自己没说清楚,凝着眉头望向李妍,“我这么说,大小姐不知道明白没有。”
  李妍点头。
  她明白,但却不得不管。
  “有分寸,不用担心。”她边吃边道,“而且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她抬起眉毛,神秘道:“你知道现在都察院的京察,马上就要到青州了么?”
  曹切“啊”一声,愣住。
  他低头琢磨片刻,嘴里念叨着“怪哉怪哉”。
  “在这节骨眼上林建安,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乱来?”他惊叹。
  李妍把花生米放进嘴里,郑重道:“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曹切听愣了。
  李妍捏着手里的花生壳子,她自幼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听过不少做局的故事,对权谋计策也有些看法。
  望着紫檀木桌上剥掉红衣的花生米,她玩味地回忆着整个案子的碎片。
  青州闹市,在一众人前抛尸,尸体又正好落在飞龙山庄的海西酒楼前,尸身上带着特殊的三股麻花辫的痕迹,烙着墨刑的字。
  再加案发已经十天,青州府衙敷衍办案,硬生生拖到京察将至的日子里,来两个捕头上山庄请她来断。
  李妍捏着那颗花生米,轻轻掰成两半。
  “这案子要是没有鬼,我李字倒着写。”
  她捏着白胖油润的花生送进嘴里。
  青州的天色总是这样,灰蒙蒙里带着几分青绿。
  小雨说下就下,淅淅沥沥。
  山坳中云雾缭绕,街上行人渐渐变少。
  “给。”沈寒舟不知从哪弄了把油纸伞,难得口气温柔了些,“上面滑,注意点。”
  李妍将伞撑开,白玉色的伞面遇水像是开了花,配上挥毫泼墨的诗文,颇有意境。
  她一个翻身,撑着伞缓缓落在对面屋檐上,回过头比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
  曹切看那伞有点眼熟:“你从哪弄的伞啊?看工艺是上品,顶上还有题诗。”
  沈寒舟始终望着对面,清淡道:“楼下大堂,两个毛贼从姑娘的包袱里偷的。”
  他一愣。
  “我顺手偷……”沈寒舟抬手挡了下嘴角,“咳,我借来用一下。”
  曹切的眼睛缓缓撑大,他倒抽一口凉气。
  这他改日若是恢复记忆,想起自己还偷过东西……
  曹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竖起大拇指称赞:“还是沈账房周到。”
  第6章 可太坑人了!
  楼外,风吹小雨,李妍撑着伞,站在隔壁楼顶上。
  这种天气潮湿滋润,瓦片像是刷了油,锃光亮,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
  她蹲下身歪着头夹着伞柄,随机翻开了几张瓦片。
  雨水混和着浮灰从她指缝里挤过去,当中还混着些许红色。
  瓦片显然是换过,但屋顶下面支撑瓦片的桷椽木条却没能换掉。
  木条上,顺着瓦缝流下去的血迹清晰可见。
  她多掀开几片,痕迹就更加明显了,乍一看如同鱼鳞绘画一般精细。
  显然有人换了瓦片。
  她赶忙起身,环视一周,越看心越发凉。
  按理说,老瓦片和新瓦片,出窑时间不同,经受风吹日晒的时长也不同,外观上一定会有区别。
  可眼前屋顶上,这些瓦片根本没有区别!
  “真行啊。”李妍惊叹。
  也就是说,案发之后,到府衙捕头爬上来之前,这屋顶的瓦片,全都被人全部都替换了。
  她撑着伞,斜风细雨吹起衣摆,打湿半面衣衫。
  放眼望去,曲楼门楼足有一个四合院大,屋顶瓦片数量不说一千也有八百。
  府衙办案从发现被害人到爬上楼勘察现场,前后最多半个时辰。
  八九百片瓦,在这点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全部更换掉,这和天方夜谭有什么区别?
  太离谱了。
  她站在屋顶,沿着屋脊往前,轻身一跃,便落在隔壁胭脂铺的屋顶上。
  这里比曲楼低矮半层,她蹲下翻开两片,登时有些懵。
  “也有血迹?”
  不止在桷椽上有网格状的痕迹,她手里的瓦片上也有大面积的痕迹。
  她将瓦片拿在手里瞧了好几眼,又起身回望曲楼。半层高差,相邻的灰墙上倒是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难怪府衙会这样贴告示。
  作为需要用证据说话的府衙,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尸体是从胭脂铺上滑落的结论,完全合情合理。
  “怪了。”
  她瞧着瓦片,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那天晚上,沈寒舟屋里灯灭了一刻钟后,李妍才从自己的房间门口探出个脑袋。
  她鬼鬼祟祟,左右看了两圈,之后蹑手蹑脚,反身关上屋门。
  雨停了两个时辰,一轮弯月挂在上天,整个青州都比下午要更冷一些。
  穿着夜行衣,外面披了件薄衫,李妍稍稍有些吸鼻子。
  “于北来了么?”她问。
  曹切正坐在椅子上和店小二分炭火,见大小姐从楼上下来,赶紧起身抹了把衣角,指着窗外:“来了,在等您呢。”
  于北是飞龙山庄轻功最强的,人称草上飞,是李妍的第二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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