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但是这其实是他们很舒服的相处方式，没有客套，也没有遮遮掩掩，有话就直说，直白得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上习以为常的委婉。
　　北信介把洗完的盘子递给比水流，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神色认真地接过盘子，放在水龙头下面开始冲洗。
　　“信介。”
　　“嗯。”
　　“排球感觉挺有意思的。好像可以理解一点为什么你会一直喜欢排球，把排球当做日常了。”
　　听到比水流这么说，北信介偏头看过去，看到了少年认真的表情。他为比水流感到欣慰。
　　“难得听到你这么说，不过太好了。我也一直觉得排球很好，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好的。”
　　北信介第一次见到比水流的时候，他还是半大的孩子——是的，虽然比水流只是比北信介小了两岁，但是在少年老成的北信介眼里，比水流还是个孩子。
　　直到现在，北信介也不认为比水流变成了大人。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近的国文怎么样，高中的课程可能会难一些，可以理解吗？”
　　“流？”没得到回答，北信介叫了他一声。
　　“不算很能理解，不过同桌有给我辅导。”
　　“那就好，继续加油。”北信介点点头。在收拾完碗筷之后，他把比水流带到冰箱附近，一一拉开柜门向比水流告知新买来的东西都放在哪里了。
　　“我带来了一些拉面和荞麦面放在冰箱里了，以后想吃的话可以现煮。还有巧克力和饼干，日常的时候可以吃一些零食，但是不要一次性吃太多。”北信介指了指侧面整齐排成一排的巧克力包装。
　　“梅子干我也带来了一些，虽然没尝过，但是队友反应这个牌子的味道还不错。”
　　“信介，奶奶和你真的这么不放心我吗？”
　　“你觉得呢？”北信介反问。
　　“……我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在北信介的指导下，比水流了解到了冰箱的组成成分，随后又跟着北信介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看见了整齐叠好的床铺以及桌上被整理好的学习资料。
　　“你演算数据的草稿我没动，看不懂，怕你摆放有顺序，不过我把看着和学校知识作业有关的资料摆在书桌右边了，字典在书架里，需要的话再抽出来就可以。”
　　“麻烦你了，信介。”
　　“没事，虽然我知道不收拾的话你也能过，但是我觉得还是收拾整齐会比较好。擅自动了你的东西，抱歉，流。”
　　信奉“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会组成自己的北信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有明确的认知。打扫整理是他觉得应该去做的事情，但是比水流的房间属于比水流的隐私空间，他进来了，就应该和比水流道歉。
　　“没有的事情，倒不如说信介可以帮忙收拾，我还松了口气。”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倒是没有那么重视私密空间。他摇了摇头，对上银发少年的视线。
　　“晚上赶夜路的话也不安全，跟奶奶说一声留下吧。”
　　从东京到兵库也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北信介在心里算了算，虽然其实现在回兵库也来得及，但是好意难却……而且现在走的话确实有点赶。
　　“嗯，好，奶奶想和你说话。”
　　【小流，高中生活怎么样？】比水流接过电话，对面响起奶奶慈祥温和的声音。
　　“因为还在东京，还算适应。”
　　【那就好，之前奶奶一直在想要是小流可以来兵库就好了，我还可以照顾你。】
　　“让奶奶担心了。”比水流也不知不觉放缓了语气，不再是以往平平稳稳的感觉。
　　【怎么会，是小流嘛，所以没关系。有空也要来兵库玩啊，奶奶给你做饭团。】
　　“好。我也很想奶奶，之前在兵库的生活也很开心，这次假期如果没有社团集训的话我也会去的。”
　　【好，那奶奶就准备好等小流来。】
　　这样聊了几句，两边挂断了电话，比水流把电话还给了北信介。
　　“信介晚上和我一起睡吧，刚好也可以睡下。”
　　客房是雨乃雅日在住，现在还空着的房间就是凤圣悟的了。但是凤圣悟说不定半夜还会回来，所以跟比水流一起睡的确是优选方案。
　　“好。”
　　整个房间里最成熟的少年点了点头。
　　因为有北信介在，所以比水流和雨乃雅日也没有熬夜，乖乖洗漱上床睡觉。
　　“晚安——流！信介！”粉发少女回房间前挥挥手，主动说晚安。
　　“晚安，neko。”
　　等比水流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身着深蓝色睡衣的北信介已经把被子铺好，听到了脚步声他转过头来问比水流：“你要睡哪一边？”
　　“里面。”
　　比水流的睡衣一般都是深色系的，他偏爱深蓝色和墨绿色。北信介来的时候没带睡衣，现在要住下来的话直接是穿的就是比水流的衣服——虽然北信介比衣服的主人要高一点，但是差距也不大，所以穿上身还算合适。
　　躺上床，北信介关了灯，又给比水流也捻了捻被子。
　　早上比水流起来之后，旁边已经没人了，被子也被叠放整齐，像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北信介早就起床了。
　　自然醒的少年打个哈欠，下床穿上拖鞋走出房门，外面飘来早饭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