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158节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姓七望太原王氏如今可还没瘦死好吗?怎么面对小小的侯思止,王瑞月居然会这般束手无策?
  崔耕很是奇怪!
  王瑞月似乎看出了崔耕的不理解,微微起身一福,道:“如今我太原王氏有不得已的苦衷。妾身知道崔御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岭南道肃政使,在朝中定有自已的根基,恳求您动用一下自已的门路,助我逃出侯贼魔掌!”
  “呃,实不相瞒,本官在朝中真的是毫无根基……”崔耕苦笑道。
  “崔御史莫要装低调,妾身知道您和狄相的关系,”王瑞月道,“只要您愿意帮妾身这一次,妾身无限感激,我娘家太原王氏、我婆家魏州张氏,都会欠上您一份天大的人情!”
  能让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连番几次的,欠自已人情,说实话,心里不爽那是骗人的!
  不过他和狄相的关系嘛……
  还真不是王瑞月想象的那么亲密!
  狄相这条门路,是行不通了!
  正要回绝王瑞月时,崔耕忽地想起,貌似除了狄仁杰这个假靠山之外,不是还有人上杆子给自已当靠山吗?
  没错,就是之前让王瑞月带信给自已,言必称自已贤婿的便宜岳父——卢雄啊!
  对于此人,自已同样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那就是自已的便宜老丈人卢雄。
  他记得在那封信里,卢雄口气大到没边儿,说得硬扛武三忠跟玩儿似的。他既然能扛武三忠,应该也不怵侯思止吧?
  尽管他觉得卢雄在吹牛逼打嘴炮,极度不靠谱,但现在也只能司马当活马医了,如果能让太原王氏和魏州张氏欠下大人情来,做上一次无用功又能怎样?万一卢雄真行呢?
  旋即他问向王瑞月道:“那日救你的那个人叫卢雄,上次你说他是作何官职来着?”
  “潮州司马。”王瑞月虽不知崔耕为何会岔开狄仁杰这条线,问起恩公卢雄来,但还是老实回道。
  “好,”崔耕站起身来,道:“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往潮州一行……”
  王瑞月惊讶道:“崔御史去潮州干什么?卢司马虽然是潮州司马,但他如今已然在广州定居了,妾身前些日子还拜望过他。”
  “还有这事儿?莫非他辞官致仕了?”崔耕问道。
  王瑞月微微摇头,道:“不是。他说广州繁华,想多住一段时日。”
  咦,这便宜老丈杆子还是有点意思!
  因为崔耕知道,州府司马跟州府别驾这样的养老官大为不同,司马职事是有具体工作的。这位卢老爷子,放着日理万机的潮州司马不干,跑广州城来一住就是…呃,算算,差不多一住就一个多月了吧?这哪是出差,这是渡假啊!
  潮州长史、别驾、还有潮州刺史,这些人没意见?
  敢怒不敢言吗?
  因为便宜老丈杆子有所倚仗?正如他信中所言,出了事儿,有人兜着的缘故?
  听了这话,崔耕对于这位便宜老丈人的信心,没来由地多了几分。
  接着,他向王瑞月问明了卢雄的宅邸所在后,让她这段时间尽量在同福客栈,不要外出,静候他的消息。
  最后,不管王瑞月的追问缘由,他便离开了客栈,命封常清采买了各色礼物,鲜衣怒马,登门拜访。
  主子多大,奴才就有多大。
  一来卢府。
  见封常清这个身着重甲的厮杀汉走上前来,门口的小厮竟倨傲无比,满脸不耐烦地喝道:“去,去,去,我们卢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让进来的。”
  封常清闻之怒目圆睁,如果不是崔耕再三交代莫冲动,早就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臭虫了。.
  他耐着性子说道:“不是俺要见卢司马,是我家大人要见。”
  “你家大人又怎样?”小厮连连摆手,道:“你家大人来了,我家老爷就要见?笑话!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啦,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你…简直是刁奴!”封常清实在忍不住了,连声冷笑道:“不就是一个潮州司马吗?好大的口气!我家大人连武三忠这样的一道安抚使都能拉下马,更何况你这家老爷小小的州司马!赶紧的,别磨叽,小心我家肃政使大人上本朝廷,参他一本!”
  “啥?将安抚使武三忠拉下马?”那小厮脸色骤然一变,道:“肃政使?莫非你家大人是岭南道肃政使,崔耕崔二郎?”
  封常清瞥了他一眼,“正是!咋的?怂了?”
  闻听此言,小厮瞬间换了一副脸色,满脸堆笑,不迭点头哈腰道:“这位侍卫大哥见谅哈,都怪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
  恭维着,小厮又看向封常清身后不远处的崔耕,低声指点头道:“侍卫大哥,这位就是崔御史?”
  封常清也懒得继续跟一个看门的讪媚小厮计较,点头道:“正是!咋的?”
  那小厮赶紧紧跑几步向前,咚的一声双膝跪下,双手伏地高呼起来:“参见姑老爷!姑老爷,小的不知到是您来了。要不然,小的打死也不敢将您拦在外头啊。那什么,姑老爷先在门房歇一会儿,小的这就去通禀老爷。”
  妈的,一声声姑老爷,叫的崔耕肝儿颤!
  崔耕忍不住纠正道:“别尼玛瞎叫,姑老爷长姑老爷短的,本官和卢家小娘子之事还没定下!”
  “嘿嘿,我家老爷说了,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说完,小厮猫腰一溜烟,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府中。
  他飞奔入内,一边跑一边不迭大喊着:“大喜,大喜啊,老爷,咱家姑老爷来啦!”


第181章 背景好硬扎
  小厮通禀过后出来见崔耕的,却并非卢雄本人,而是一个头梳双髻的小丫鬟,看年纪也就是十三四岁。
  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崔耕几眼,才微微一福,道:“小婢荷香,拜见崔御史。”
  可算有个不是叫姑老爷长姑老爷短的了,崔耕不禁长松了一口气,温言道:“荷香小娘子免礼。不知卢老爷子派你前来,是……”
  “小婢不是我家老爷派来的。”荷香掩嘴一笑,道:“我是我家小姐所派,特来考校崔御史的。”
  崔耕愕然,问道:“考我?考什么?”
  “我家小姐说啦……”荷香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着她家小姐讲话:“那家伙初次登门,可得为难为难他,要不然他还得以为本姑娘非他不嫁呢。如今他不是文名满长安吗?荷香,你让他当场写首诗出来,写的不好,今天就别想进这个门!”
  崔耕:“……”
  他不由暗忖,这卢家爷俩还挺逗,老满嘴跑火车吹牛逼,这卢家小娘子呢,自我感觉还挺良好!丫的,进门之前先要考较我一番?说得好像是哥巴不得娶你回家似的!
  其实作首诗倒是不难,荒唐大梦中的名诗良词多了去了,随便抄一首就能过关。但问题是,谁知道那小姐长得啥样儿?是什么脾气秉性?
  这桩婚事哥没答应呢!
  要是作首小情诗传扬出去,让人误会了怎么办?小哥绝对是不走侯思止那种佞幸路线的,好名声还是非要重要滴。
  不过,眼下不作上一首诗,貌似是进不了这卢府了。
  有了!
  崔耕决定,就写一首和情情~爱爱完全不沾边的诗,既不怕传扬出去让人误会,又能勉强过关进卢府。
  想到这里,崔耕微微一笑,道:“写一首好诗,这有何难?你听好了: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卢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你……”
  荷香天天跟在卢家小娘子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到底还是懂些鉴赏水平的,虽然不懂这首诗的伟大意义,但也明白此诗的水准,由衷暗赞,崔御史果真不愧是文名满长安的崔二郎啊。
  不过,小丫头也听出来了,这首诗不是情诗,好不好?这榆木疙瘩咋那么不懂女人家心思哩?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第一次献给未婚妻的诗,不应该谈些风花雪月,表达一下相思爱慕之意吗?现在做一首壮怀激烈地军旅诗算怎么档子事儿?
  荷香不由急得恨恨一跺脚,道:“崔御史咋那不解风情哩,我家小姐不要你这种诗!告诉你,这首诗不算,你要重新写一首,否则今天就别想……”
  “荷香,不得无礼!”
  随着一声低喝,府中闪出一个穿绸裹缎的中年人,面色白净,一身的儒雅之气。
  他手捻墨髯,轻笑道:“老夫今天偶发童心,想和贤婿就开个小玩笑。没想到竟然被你发现了,实在是惭愧啊。”
  能臭不要脸叫自已一声贤婿的,看来眼前这位就是当日救了王瑞月的大恩人,潮州司马卢雄。
  不过他这话……
  不是卢小娘子派来丫鬟邀诗一首考校自已的吗?怎么变成他跟我开个小玩笑了?
  崔耕不由大惑不解,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你还装!”卢雄用手指着墙壁,道:“贤婿要不是发现老夫在外面偷听,为何专门做了一首军旅诗来讨好老夫?哈哈,不过你这次就拍错马屁啦,潮州司马虽是武官,但老夫却是一个百无一用的老书生啊!”
  崔耕:“……”
  妈的,我没有好不好?真是想多了!
  卢雄顿了顿,伸手请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亦非待客之道,贤婿,里边请。”
  荷香着急道:“老爷,这怎么行?他还没做好诗呢,那什么飞将胡马什么的,婢子怎么能拿给小姐看?”
  “怎么不能?”卢雄摆了摆手,道:“你就把二郎作得这首诗拿给丽华看。这首诗怎么了?要文才有文才,要气势有气势。今日二郎作此名诗赠丽华,说不定日后此诗流传千古,丽华还能得上一大美谈呢。”
  “噢……”荷香不敢继续执拗,返回交差。
  卢雄领着崔耕来到客厅之内,分宾主落座。
  一路之上,卢雄一声声贤婿长贤婿短,府中下人一声声姑老爷,可真把崔耕叫的心颠儿肝颤儿。
  他一想,众口铄金,总不能任由卢雄胡来,自已不表态,最后坐实了自已跟卢家的翁婿关系吧?
  待得坐下之后,这赶紧解释起来:“卢司马,这桩婚事虽然有刘县令做媒,但今天咱们才正式见面,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
  “不仓促不仓促,老夫对你非常满意,这桩婚事算成了。你家的情况我也听说了,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个二娘。所以,男方这边你自已就能做主了,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顿了顿,卢雄继续道:“今天你这不是来了吗?咱们就商量商量,看哪天把婚事办了,也算了了老夫的一桩心事。”
  我擦,这是要赶鸭子上架,火急火燎啊!
  不过他现在还真有求于卢雄,无论如何都不能严词拒绝啊,否则置卢家的脸面于何地?
  既然暂时无法拒绝,他只能先拖延拖延了,随即他迅速转移话题,说道:“其实晚辈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求到您老人家的头上,不知您能不能办得了。”
  卢雄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儿?”
  当即,崔耕便简要地将自已和侯思止的恩怨,以及侯思止要自已保媒,强娶王瑞月之事,逐一讲述了个遍。最后他着重说了一下自已,目前的窘境:听侯思止的话助纣为虐,就相当于与天下人为敌。不听侯思止的话,又怕他罗织罪名构陷。
  谁知卢雄听完之后,竟没有半分在意之色,而是微微撇了撇嘴道:“老夫当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一个闾巷庸奴吗?他竟敢强娶五姓七望之女,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二郎放心,此事包在老夫的身上!”
  尽管早就有所猜测,但如今事到临头,崔耕还是对卢雄一介州府司马的能力有所怀疑,道:“您可得想好了,那可是侯思止,六品侍御史。长安多少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被他抄家灭族,您一个潮州司马……”
  卢雄微微一愣,打断道:“潮州司马?关潮州司马什么事?二郎,你难道没听刘县令说过本官的真正跟脚?”
  崔耕摇了摇头,一脸懵逼状,道:“什么跟脚?刘县令的口风甚紧,在下还真不知道。”
  “那好,且听本官细细为你道来。嘿嘿,不是老夫自夸,二郎你娶了老夫的女儿,可算是赚大发了。”
  其实,这卢雄的身世还真没什么不一般的,他就是潮州一个普通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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