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_分节阅读_第747节

  石玉奴快步向前,微微一福,道:“赵公子今日两次仗义出手,真英雄也!奴家佩服之至!”
  行,这丫头够聪明。
  赵范暗暗松了一口气,道:“石小娘子过誉了,某不过是为所当为而已。”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奴家……奴家……”
  “当然是以身相许!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店外传来。
  紧接着,脚步声声,一名五十来岁,穿紫袍挎金玉带的老者,带着几个军土,快步走了进来。
  王班讶然道:“爹,您怎么来了?”
  “哼,你这逆子,竟敢当街强抢民女,为父焉能坐视?来人,给我打这逆子二十板子!”
  “喏!”
  王晙身后的军土冲上来,把王班拖出去,恶狠狠地打了起来。
  王班惨叫道:“爹,你不能这么干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我不就是没和赵范……呜呜呜……”
  那些行刑的军土早就防着他呢,拿出一块破布,把他的嘴堵上了。
  王晙对于自已儿子的境况视而不见,冲着赵范微微一躬身,道:“孽子无状,冲撞了赵县令,老夫代他向你赔罪了。”
  赵范赶紧错开一步,道:“王刺史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
  二人一阵攀谈。
  总而言之,王晙算是用自已的声望做保,给今日之事定了性了:此乃赵范英雄救美,自已大义灭亲,绝无其他隐情。
  即便日后有人指出此事的疑点,人们也不会相信:你谁啊?造谣的吧?人家王晙连魏元忠都敢弹劾,忠直不阿,怎么可能说谎?
  然后,王晙又旁敲侧击,要石玉奴嫁给赵范。郎有意,妾有意,眼见着一桩婚事就要成了。
  可正在这时——
  忽然有人轻咳一声,道;“王刺史一直抱病在床,本官公务繁忙,也没抽出来时间探望。今日一见,您的气色也挺好的嘛……那本官就放心了。”
  王晙循声望去,顿时面色骤变,道:“崔二郎,是你?”
  崔耕胸脯一拔,道:“不错,正是本官。中书门下平章事,朔方军大总管崔耕!”
  我擦!
  王晙心中暗想:我非露这个面干啥?让赵范和石玉奴把这出戏凑合着演完,不就得了吗?又有多大的毛病?
  现在可好,被崔耕撞了个正着,要不要给他见礼呢?
  唉,我今天真是画蛇添足啊!
  噗通~~
  王晙左思右想,最终推金山倒玉柱,双膝跪倒,道:“末将参见大总管!”


第955章 王晙有委屈
  说实话,王晙是真不想给崔耕跪下。
  无它,太憋屈了,太欺负人了,他不服!
  当初突厥大军四十万攻伐突骑施,崔耕临危受命为朔方军大总管,率军进入突厥腹地,修了三座受降城、
  此举堪称神来之笔,功德无量。
  注意,这只是一般人的看法,人家王晙显然不这么看。
  在崔耕临来之前,王晙的官职是灵州刺史兼朔方军大总管。这跟张潜的扬州刺史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是一个意思。
  现在可好,为了给崔耕腾位置,王晙就变成了“灵州刺史兼朔方军副总管”。
  他心中暗想,你崔耕要夺我的官职,就全夺了好不好?大唐那么多州府,我去别的州府任职也就是了。单单夺我的朔方军大总管算怎么回事儿?那不是欺负人吗?
  其实他还真错怪崔耕了。事实上,崔耕只想盖三座受降城,不想管理民政,才让李显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等崔耕到了地方,发现王晙对自已避而不见,才发现有些不妥。但当时时间紧急,也来不及处理和王晙之间的关系了。
  等把三座受降城建好,突厥也退兵之后呢?
  王晙直接给崔耕上了一道公文:说自已身染重病,恐怕不久于人世了。
  那暗含的意思,自然是:想让我去拜望你啊,嘿嘿,没门儿!
  崔耕对此也非常理解。
  在历史记载中,王晙可不仅仅是以直言敢谏着称。
  开元二年,他以鸿胪寺少卿、兼安北大都护、朔方道行军大总管的身份,统领丰安、定远、三受降城等地军队。吐蕃兴兵十万入侵临洮军,王晙率所部两千人与临洮军会师,又挑选精兵七百人换穿吐蕃服装,分为前后两队,乘夜偷袭吐蕃军营。不久,右羽林将军薛讷也率军赶到,两面夹击,唐军大胜。
  开元四年,突厥降户发动叛乱,王晙抄小路进军,轻骑奔袭,斩首三千。
  开元九年,兰池胡人康待宾发动叛乱,攻陷六胡州,进逼夏州。没用多时间,王晙三下五除二,生擒康待宾,进爵清源县公。
  ……
  如此人物,做谏官实在可惜了。这好不容易坐上了朔方军大总管的位置吧,还没大展拳脚呢,却被自已死死压制住了,那心里能痛快得了吗?
  自已能根据张仁愿的故智,提出建立三座受降城的建议。人家王晙单凭自已本身的才能,未必就想不出来!
  说不定,人家是以为自已抢了他的功劳了呢。
  所以,崔耕也一直待在中受降城,和王晙王不见王。
  只是今天,牵连到朝廷大势,崔耕就不得不主动和他见面了。
  不但要见,而且要将其彻底压制。
  因此,崔耕郑重地自报出了身份。
  在朝廷上,大家很多礼节可以含糊,即便见了皇帝,有时候也可不拜。但是军中,军法森严,下级见了上级必须大礼参拜
  再说了,王晙之前不拜见崔耕,有“重病在身”为理由,现在还有啥理由?你王晙不是名扬天下的忠直之土吗?敢情你也会为了功名利禄小肚鸡肠啊。
  所以现在,王晙是不敢不拜,不得不拜。
  “起来吧。”崔耕点了点头,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往王晙面前一坐。
  王晙无比憋屈地涩声道:“不知大总管前来,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哪里,王副总管客气了。”崔耕的脸上没什么笑模样,道:“今天本官可是看了一场好戏啊!”
  “呃,小儿强抢民女,都是下官管教无方之过。幸好我及时赶到,没铸成什么大错。”
  “哦?是吗?”崔耕的嘴角泛起几分讥讽的笑意,道:“这回是没酿成什么大错,那上次呢?上上次呢?”
  “上上次?什么上上次?”
  宋根海插言道:“废话,你儿子都这么大岁数了,总不会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吧?这回你看见了,管了。那上次呢?”
  “他……他确实是第一次干。”
  崔耕道:“是不是第一此干,你说了不算,本官说了也不算,得审明白了才算。来人,把王班抓回去,本官要好好地审一审。”
  “这……不妥吧?您只是朔方军大总管,不应管民政。”
  “那却不然,本官的本职是中书门下平章事,天下何事不可问得?倒是你王副总管……”
  “我怎么了?”
  “您是王班的父亲,难道就不该避嫌吗?”
  “我……”
  王晙一阵语塞,眼睁睁地看着封常清将王班扶了起来,将口中的抹布除去。
  崔耕一挥手,道:“带走,回中受降城。”
  “我……我不去受降城!”
  王班岂能不知自已的父亲和崔耕之间的矛盾?
  他心中暗暗琢磨,我这一去了受降城,那还有个好吗?再说了,很显然,崔耕今天把事情的经过都看在眼里了,正跟我爹揣着明白当糊涂呢。只要我不老老实实地招供,那绝对得吃大苦头啊!
  他赶紧道:“崔相您不用审了,我招,我全招了。”
  “算你识相,本官问你,你到底强抢过几次民女?”
  “什么几次啊,一次也没有。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王班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介绍了一遍,包括崔湜和赵彦昭争相的内情,只是隐瞒了自已父亲的过错不提。
  王晙双目微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并不想强拦王班说话。
  毕竟王班是自已的独子,总不能为了这点儿破事儿,就让王家绝后吧?
  再说了,今日之事是自已不占理。要不是因为李隆基的请托,即便自已和崔耕的矛盾再大,也不会行此卑鄙之事。
  待王班说完,王晙道:“没想到,小儿竟牵扯到这么一桩大事之中,好在……”
  “王副总管不必说了,本官全明白。”崔耕道:“王班,你刚才说得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可敢画供?”
  “有何不敢?”
  封常清已经将供状写好,王班画供,此事就成了定局。
  可以想见,崔耕只要把这份供状奏报朝廷,赵彦昭别提宰相了,就是中书侍郎之职也保不住。
  然后,崔湜长袖善舞,抽科打诨,双方的关系迅速缓和下来。本来么,双方又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意气之争而已、
  赵范见双方其乐融融,直气的浑身发颤,道:“好好好,家父利益熏心,为了宰相之位,不择手段。但是,你崔耕就那么清白?你崔湜就那么无辜?家父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第956章 都有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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