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六十四章


  林沉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因为不论是哪一个丛嘉,都不再笑着面对他了。
  他开始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书房里。
  成堆的书铺在他身下,书架上早已是空荡荡的。
  他很艰难地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林沉的背被硬质书本膈得生疼,他坐起来,看着周围。
  书房像是被狂风扫荡过,所用拇指顶了顶烟盒。
  林沉摇头:“不了。”
  “行吧,戒了是吧?”李信群拢着风,低头点烟。
  在呼出的云雾中,他看向林沉:“温哥华的子公司要准备上市了,董事会都属意你去坐镇。”
  “我能看出来你的状态很差,刚好那边的环境也适合修养。”李信群说:“你怎么打算?”
  林沉没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远处。
  李信群拍了拍林沉的肩,他才猛得回过神,侧了侧身,问:“抱歉,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李信群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林沉默了些许时候,说:“我再看看。”
  “也是,回去和丛嘉商量一下。”李信群游疑道:“你这耳朵...”
  嗡鸣声缠绕在耳侧,林沉压下心中的烦躁,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你自己注意就好。”李信群说:“不舒服的话,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嗯,回见。”
  下了电梯,林沉先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将沾染烟味的西服换下,才来到停车场。
  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头部钝疼,耳边环绕着久久不去的嗡鸣,身体更像是一根拉到极致的皮筋。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对司机说:“先去接丛嘉。”
  “丛小姐已经回家了。”司机回答。
  “嗯,好。”
  林沉没有多想,重新阖上眼。
  回到遇南公馆时,已经有些晚了。
  雪还堆在路边,暗色的天际下,别墅的暖黄色的有的文件洒落在四周,台灯倒在地上,电脑的电线如同混乱的毛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又是怎么把这一切弄成这样的。
  他站起来,感觉右耳刺疼,下意识地摸了摸,触到了黏腻的液体。
  是血。
  耳边的杂声好像比昨天更大了些,他打开洗手间,在镜子里,看到耳朵边缘连着太阳穴有一道口子,鲜红的血糊了半张脸。
  他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电话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擦了擦血迹,接起了电话。
  ~~
  回到山泛起红的耳朵。
  回想起他抱着自己,亲吻自己时的温度。
  丛嘉拥有过很多很多的喜欢。
  她珍视且尊重这样的喜爱,并且努力地、体面地拒绝别人。
  但林沉是特别的、不一样的、是绝无仅有的。
  因为...她也同样喜欢着他。
  夜晚已经渐渐来沉没有伸手去接,戒指碰到他的领带,无声地落到雪地里。
  丛嘉看着他说:“你知道吗?雪雪候,还有一次,很短,大概十几秒,我不知道,可能有一两分钟。”
  饱满的粉玫瑰还沾着露水,一小时前新鲜采摘,玫瑰的香气盈满了整间房。
  林沉艰难地呼吸着,感觉自己的肺叶正被玫瑰花的尖刺扎着,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剧烈的疼。
  他想起了丛嘉坐在浸满污水的巷子,腿上鲜血淋漓,呼吸开始急促。
  “林,冷静一点。”医生掷地有声:“看着我,深呼吸,放空自己的思想。”
  很难说。”医生说:“有些人的疾病源于遗传,有些则是后天,你和我提过你的母亲和你的过往,但我依旧无法判定你是哪一种情况。”
  “至于病症,有的会伴随一生,有的逐渐好起来,走向正常的生活,但......”
  “就算好一些,也有随也没有很久吧?长岛冰茶,周回雪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说:“之前的医生同意了。”
  “你那幅画还真有效果,他太太特别喜欢。”
  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动,丛嘉刚刚还浮动着的心渐渐落地了。
  她晃动着酒杯,不阴不阳地说:“他已经想起来了。”
  “哈?”周回雪一口酒差点呛出临,雪落在脸颊上,很凉。
  那些愤怒、羞耻、犹豫像是慢慢地被碾成粉末,被存放在心房里,被热水冲泡,迅速地溶解开了。
  她看着手机,甚至想,算了,只要林沉来向她道歉,自己就可以原谅他。
  看在...他喜欢自己这么久的份上吧。
  第64章 第 六十四章
  酒吧外的彩色霓虹灯亮了一片,在黑夜里放肆地闪动。
  丛嘉站在屋檐下,看着飘飘扬扬的雪,热气从入口处涌出来,在空气中形成淡淡白雾。
  街对面停下一辆迈巴赫,周回雪穿得毛茸茸的,像是雪地中窜来的九尾狐,缠上丛嘉的胳膊:“想你啦。”
  她声音甜蜜蜜的,带着丛嘉走进酒吧,径直走向最大的卡座。
  朋友们都在,哄哄闹闹地打完招呼。
  丛嘉坐下来,抿了几口啦,有好消息哦,晚上一起去酒吧吗?Bright。”
  丛嘉回了个“好”,起身去了工作室,之后的合作都在走合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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