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鹰隼


  沙艾格看到两人牵手回来也不惊讶,轻松道:“方才打斗时不小心被那贼首伤到了,不碍事。”
  郑郁想沙艾格是为了救他们而受伤,心里有些愧疚。这时林怀治从怀中掏出一小盒迷药递给侍从,说:“此药止血生肉,结痂最快。”
  沙艾格忙摆手:“不用了,我们这些常年行走塞外的,怎么不会受伤呢?这药名贵,还是不要浪费了。”
  林怀治淡淡道:“人命才名贵。”
  郑郁接着说:“适才若不是你,我们还得在哪儿待上许久。林六说得没错,命才是最名贵的。”
  沙艾格朝郑郁明朗一笑:“既如此,那就多谢郑九好意了。”
  话闸一开,郑郁就又与沙艾格聊起来。在廊下等得不耐烦的林怀治上下看了沙艾格几眼后,拉着郑郁离开。
  坐在原地的沙艾格摸索着手中秘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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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鹰隼
  阴天山下,河流潺潺。郑郁坐在河岸边喝了口酒,说:“你还去过石勒喀河?!”
  “在塞外做生意,自然是哪里都去过。”沙艾格笑着说,“不过往年光阴如梦,这都过去了,走完这一趟我就再也不来中原了。”
  这几日,郑郁总觉沙艾格年岁不大却好像有很多心事。这人生得似那如玉公子,桃花眼下的泪痣在冷风中格外显眼。郑郁拎着酒囊喝了口酒,说:“各有各的好,真心祝愿往后郎君子孙繁盛,腰缠万贯。”
  “那就借郑九吉言了。”沙艾格说。往来路上,郑郁和林怀治并没说自己的姓名,只说了族中排行。
  索性沙艾格对这些也不追问,他对着检点行装的林怀治抬了下颌,随意道:“他是你情人吗?”
  自那夜敦煌出手相救后,沙艾格与郑郁的关系也熟络许多,赤水军中有时与他们关系好的军士也不免打趣郑郁。
  沙艾格在想那夜见到的场景,也就猜出一些。郑郁拧好酒囊,答道:“嗯。”
  沙艾格随手捡起一根干枯的草编着玩,垂眸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十年了。”郑郁双手撑在身后,看着远处的河流水,突然笑了声,“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久,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沙艾格道:“那岂不是德元十三年你们就认识了?世间情爱难有一心,可能十年二十年都认不清一个人,真是让人为难啊!”
  “嗯?”郑郁侧头看沙艾格,沉吟道:“认清面目之后不来往就是,不必耗费自己的心神。”
  沙艾格转头迎上郑郁的目光,忽然笑了下:“郑九的话总是让我很喜欢,不过他是汉人,家中儒法理念应比较重,没拦你们?”
  郑郁苦涩道:“父母都希望子女过得好。”他回头看了眼向他走来的林怀治,淡然一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定独自承受了许多来源于父母的压力。”
  沙艾格听后愣了下,他的眼神瞥到了走近两人的林怀治,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厌恶。
  “在聊什么?”林怀治在郑郁身边坐下,并把饼递给他。
  “儒法。”郑郁接过后又分了些给沙艾格,沙艾格对两人道了个谢便离开去找自己的商队。
  林怀治咬了口饼,冷漠道:“总觉这人很想与你亲近,颇为怪异。”
  “不过是遇着能聊几句话的人罢了,成王殿下你吃醋了?”郑郁用肩膀撞了林怀治,又在他身上嗅了嗅是不是真的有醋酸。
  林怀治稍稍移开身子,正经道:“我是正室,度量可容天地。”
  郑郁立马说:“可这几日你的脸都快垂地上了。”随后打趣:“真不吃醋吗?”
  林怀治面无波澜,无比坚定:“不!”
  “那你多练练叶子戏。”郑郁狠狠地咬了口饼。
  林怀治看着郑郁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觉自己那处隐隐作痛,但还是淡定地问:“为何?”
  一张饼没几口吃完,郑郁站起身拍拍干草屑,头也不回地离开:“到了地底,你好与你的三千兄弟姐妹打发时日。”
  岸边独留一个人生闷气的成王殿下。
  沙艾格点好行装,慢踱步到正在擦鞍的郑郁身边,略有歉意:“你的情郎好像对你生气了,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郑郁说,“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提醒我要小心交友。”
  沙艾格苦涩一笑,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缠着绷带手臂,说:“也是,谁都会有这个戒心的,但郑九,我不会害你。”说罢他的音色蓦然凄凉些许,“但我也明白,我们相识不足十日,难以让你们相信我,可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天神在上,我沙艾格这辈子都不会做那狼心狗肺之人。”
  郑郁看见沙艾格的绷带,又听他以天神起誓,连忙解释:“林六和我对你没有恶意。沙艾格,你不要多思。”
  本来他就不会生林怀治的气,只是看林怀治居然不承认自己吃醋,多少有点逆反心理。
  “那就好,要是你们吵架了,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沙艾格说,“我真担心,他会对你冷言相向。”
  郑郁尬尴笑笑不知该说什么,可对上沙艾格无辜认真的眼神只说不会。
  午后队伍启程疾奔向下一个驿站,路上林怀治隔开郑郁与沙艾格的马驹,他一人横在两人中间冷着脸不说话。
  沙艾格是个好脾气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些生气,反而将自己从灵武带来的密酿好酒递给郑郁。

第139章 鹰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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