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盯着姜鹤年倏然变得震惊的表情,嘴角嘲弄的弧度愈发明显。
  “虚伪?真正虚伪的是谁啊季灼!?”
  两个人之间岌岌可危的和平面纱被撕裂得彻底,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姜鹤年的眼里透着难以置信的痛意,几乎是字字都在控诉着季灼——
  “你脸上的面具戴久了还摘得下来吗?”
  “为什么你能自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啊!”
  “你对我的爱里有几分是真心的你自己分得清吗?”
  “季灼,你敢说当初和我在一起时没有夹杂着其他的私心!”
  空气一瞬间凝结成霜。
  季灼眼神冷沉:“私心?”
  “对,私心。”
  姜鹤年笑得凄然,声音像飘在云上:“你想从我这里拓展人脉来得到更多的时尚资源,你不敢承认吗?”
  洗手间里霎时变得寂静无声,冷冰冰的光线充斥着空荡的空间,将两个人的脸庞映得苍白。
  季灼微微垂眸,长睫遮掩着眼底的情绪,似乎再亮的光都照不进去。
  每当季灼这个样子的时候,姜鹤年的心都会特别沉,仿佛置身深渊,什么都看不清,仿佛他怎么都走不进这个人的心里。
  季灼在他面前展现的,都只是对方愿意给他展现的一部分而已。
  良久,季灼才抬眸,神情在光影下晦涩不明,轻声说:“这跟我当时喜欢你并不冲突。”
  “是,不冲突,只是并不纯粹而已,我接受得起,”姜鹤年苦笑,“但你不觉得在这份喜欢里,你自私的比重已经越占越大了吗?”
  季灼想说不是的,想说这是你的错觉,是你的敏感多疑与矫情,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些话根本难以开口。
  也不必再开口了。
  字眼堵在喉头,不上不下,让他的胸口郁结闷堵,烦躁难耐。
  嘴唇开合几下,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姜鹤年见他沉默不语,心下微定,慢慢呼出一口气,缓声道:“总之,分手这事我今天就当做没有听到,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再说,我明天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等等——”
  季灼回过神,脸色微变,他并不愿意让这件事就这么拖着,可姜鹤年走得太快,低着头匆匆离开,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根本没有给季灼再次说话的时间。
  而正当季灼想要追上去,视线却突然间捕捉到洗手间门口的一道身影,脚步生生止住。
  看清那道身影是谁之后,季灼的表情稍稍愣了一秒,随后又恢复成刚才的冷漠桀骜,眉宇间带着轻微的不耐和防备,冷冷注视着对方。
  outsider的洗手间从外到里的中间还有一间小的过渡室,光线昏暗,墙壁是极具氛围感的牛血红,燃着淡淡的檀香。
  一般没人在这里多做停留,也不易察觉这里站着人。
  季灼认出来,这是公司的一尊大佛,顶级金牌制作人,任燃。
  如今的娱乐圈乐坛处于历史最鼎盛时期,而任燃则占据了大半边天。
  由他出手的作品,每月的流媒数据和版权费都高得吓死人,上个月由他创作的一支管弦乐就被某游戏公司直接买下独家版权,成交额轻松上亿。
  而任燃也是少有的、听众看制作人名字听歌的存在。
  当其他制作人需要靠知名歌手邀歌来推销掉自己的作品时,任燃已经能凭借自身的口碑,用一首歌捧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
  但有钱有才华的人多半也性格古怪,任燃选歌手的标准一向很任性,而且没人能左右他的选择。
  选的人有时候是歌王歌后,有时候是刚出道的新人,但不管是谁,全都是最适合演绎他歌曲的工具人,毫无例外。
  连同公司人的面子他也从来不给。
  季灼记得,自己的经纪人安琴曾经想找任燃帮他写歌,但托了人问,却连任燃的面都没见到。
  虽然任燃的工作室是在公司大楼里面,但跟公司老总办公室一样处在第二十层,电梯想上去要么刷卡要么输密码,是不可能不经允许直接上的。
  那次安琴实在请不到任燃,恼羞成怒之下,跟季灼聊天的时候,大骂任燃是个看不起芸芸众生的冷血老佛爷,而老总则是一条任大制作人的舔狗,舔得狠了,心态扭曲了,就知道对底下的人极尽pua,真是蛇鼠一窝云云。
  季灼知道安琴说的是气话。
  事实上,任燃长得不蛇也不鼠,反而很出众,在昏暗的光带底下低头抽烟,侧脸线条流畅,神情有些淡漠讥诮,冰雕玉刻似的矜贵。
  季灼想起别人说过的一个评价,说任燃今年才27岁,又那么天才,要是他愿意出道,那成为天王巨星简直轻而易举。
  以前都是隔得老远或者是在娱记报导中看见,如今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本人,季灼客观地觉得那句评价说得挺对。
  但对归对,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季灼轻哼一声,冷淡道:“任先生也在这儿?看到别人在谈话时,不会主动回避吗?”
  第2章
  任燃两根手指夹着烟,听见季灼的话后将头偏过去,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季灼的身上,眼神晦涩不明,神情似笑非笑。
  片刻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季先生难道不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怎么这么不谨慎?”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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