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是楚裕的母亲81


  薛滢虽然不愿意离开旧屋,但她心里明白,自己住在这里只会增加橙花的负担,即便再不舍,还是很懂事地跟爷爷走了。
  薛明诚最开始没有带薛滢回未名山,而是把她安顿在未名山下的一幢独栋别墅里。
  告别旧屋的第一晚,薛滢就想橙花了,夜里睡不着,蹲在观景阳台的铁艺防护栏边,望着不远处的未名山。
  山体已被黑夜吞噬,顶部被朦胧月色微微照亮的积雪显得格外冷寂。
  薛滢认真地回想橙花讲过的那些睡前故事,假装仍然有人隔着被褥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春寒料峭,薛滢吹了一夜的山风,次日发起了高烧,小小的一团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说胡话。
  负责照顾她的老妇人叫来了家庭医生,并致电薛明诚汇报情况。
  薛明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赶到别墅。家庭医生给薛滢打了退烧针,薛滢迷迷糊糊地看着薛明诚,小声地说:“爷爷,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给邓安爷爷?”
  薛明诚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没说话。
  ***
  薛滢是在放学途中被那几个绑匪掳走的,接她回上东别墅的邓安也被推进了面包车里。
  绑匪灭口当天,其中两名绑匪将薛滢和邓安一同带到河畔。
  薛嘉实命令他们斩草除根,沉河前必须确保人质已断气,以绝后患。
  绑匪之一割了薛滢手腕上的绳子,让她手脚并用地挣扎,享受着行凶前被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
  却没料到邓安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束缚。
  荒野茫茫,穷途末路,邓安目眦尽裂,凶狠地袭击按着薛滢的那个绑匪,豁出老命阻止他用匕首划开薛滢的喉管。
  另一绑匪一时间难以制服发了狂的邓安,激烈混乱的扭打中,绑匪被杂乱的藤蔓绊了下脚,跌倒时把尚且活着的薛滢扔进了大河。
  薛滢顺着湍急的河流而下。
  邓安使劲地揪住拔腿要去追截薛滢的绑匪,不让他得逞。
  天崩地裂的雷鸣震耳欲聋,劲风一阵接着一阵卷过茂盛的野草。
  邓安最终倒在了骤雨降落之前,两名负伤的绑匪泄愤般一刀一刀残忍地虐杀了他。
  薛明诚只找到邓安的部分遗体,他死后被肢解,尸块被汽油焚烧过,残缺不全。
  而薛滢的记忆似乎紊乱了,又或是本能地逃避,欺骗自己上东别墅唯一对她好的人没死。
  薛滢断断续续病了小半个月,到三月中旬才康复,她忽然记起了邓安的手机号码,用座机拨打,没打通。
  此后薛滢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给邓安,但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四月初的一天,她再次拨出这个号码,变成了空号。
  薛滢感到害怕起来,趁老妇人不备,偷偷地溜了出去,想回上东别墅看看,刚到门口,就被守着的保镖逮住了。
  薛明诚正在抹除与绑架一事相关的所有证据,薛滢失踪了大半年,校方不可能不找孩子的家长问询,他给出的说辞是,薛滢不慎摔伤,目前在私人医院里疗养。
  薛滢到处乱跑万一被同学或者学校里的人看到,横生枝节。所以薛明诚暂时限制了她的自由。
  同年六月,薛光远的死讯从大洋彼岸传来,死因是多器官衰竭。
  薛明诚在未名山枯坐了一整晚,心痛难当,尽管他早就清楚,身患艾滋的薛光远将来不可能再成为薛家的掌权者。
  处理完薛光远的身后事,薛明诚沉浸在绵长尖锐的丧子之痛中,却又不得不强行振作起来,思索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经过几番考量,薛明诚认为薛滢是新任接班人的最佳选择。
  薛滢的年纪刚好合适,性格和思维均没有完全定型,可塑性强,更容易雕琢。
  她和父母不亲,彼此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差到了极点,情感上不会偏向父母,自然也不会听命于父母,孤苦无依,方便掌控。
  还有一点是生意人对运势方面的迷信,大难不死者,必有后福。
  因此薛明诚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带薛滢回了未名山。
  薛滢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从未名山开始的,失去了橙花的关心,联系不上邓安,又被禁足三四个月,遭遇过死亡威胁留下的心理阴影像一滩延迟洇开的墨汁,面积不断地扩大。
  更糟糕的是,星海市进入了雷雨季节。
  雷声、闪电、大雨——薛滢其实还在那条冰冷幽暗的荒河里,扑腾着爬不上来。
  要是薛明诚依旧视薛滢为普通的家中小辈,也许会保留家主该有的仁慈,但此一时彼一次,他将薛滢拎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自然不会再宽容以待。
  薛明诚对薛滢所表现出来的怯懦深感失望。他告诉她,如果她再达不到他的要求,只能把她送走,托人照顾。
  连武建斌都觉得薛滢过于娇气,承受能力不够,恐怕接替不了薛光远。
  可他们都忘了,薛滢之事一个八岁的孩子。
  薛滢八岁这年的夏天是在泪水、恐惧和孤独中度过的。
  入秋后,她在某个冷飕飕的夜晚,梦到了邓安。
  荒野中发生过的一切,在梦境里清晰地还原。
  薛滢睁开眼,浑身冒汗,头发湿透。天还是黑的,花园里下着秋雨,淅淅沥沥。她慢慢地坐了起来,屈起腿双手环抱,额头抵在膝盖上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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