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倾诉

　　到了第二天中午，天内理子的悬赏已经到期了，灰原雄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主动提出要去买便当，两个人都没有阻止他。
　　“这两天你有些不开心，是因为‘星浆体’吗?”
　　实栗没想到七海建人居然会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真实情绪，她自问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那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七海建人倚在栏杆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理智上来讲，我明白‘星浆体’的同化是一件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这样就能够确保天元身体的稳定性，让那些咒力低微的“窗”和辅助监督们也能够轻松使用放出结界。
　　“只要牺牲天内理子一个人就好，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做好了觉悟。”
　　“可是——”
　　“生命是能够用这样的事情衡量的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完全是被动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生命是很宝贵的啊......”明明连那个女孩子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实栗却忽然为她的命运悲哀起来。
　　明明她也知道同化是最优解了，以最小的牺牲去换取最大的利益，大多数人都会做出理智的选择。
　　可是——
　　她低下头，在理智与情感的较量中，天平不断往情感的那一边倾斜。
　　七海建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你是那个少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实栗想了想，如果自己是“星浆体”的话，父母早已去世，身边亲近的人只剩下一个亦姐亦友的女仆，外面一大堆人正盼着她用自己的身体为咒术界换取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大概会选择同化吧。”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但她不确定天内理子会不会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按照你对五条前辈的了解，如果天内小姐不愿意同化的话，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实栗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道：“他会放她走!”
　　五条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无所谓要不要保护弱者，但如果真的有人向他求救的话，无论怎样他都会伸出援助之手的。
　　七海建人一脸“你不是很清楚?”的表情，目光望向悠远的海岸。
　　“所以担忧也无用，一切就看天内小姐的意愿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服她还是在说服他自己，实栗看到他双手握紧了栏杆。
　　看样子也不全然像外表表现出的那般淡然。
　　*
　　五条悟和夏油杰带着“星浆体”率先返回了高专。
　　实栗他们则是打算留在冲绳休整一晚。
　　看了一眼时间，五条悟他们应该已经到达薨星宫了，看样子那名少女最终还是选择了同化。
　　实栗闭了闭眼，不想再追究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既觉得少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又认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生命不能用任何事去衡量生命的价值，那样无异于是傲慢地将自己凌驾于生命法则之上。
　　但是——
　　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的话。
　　无论如何那天她也会回去的。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已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既定的事实，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第18章 倾诉
　　之后又因为当地下了暴雨导致飞机无法按照原计划起飞，等回到东京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五条悟依然活蹦乱跳，一副精神到不行的样子，完全看不出被人扎穿脖子的痕迹。
　　实栗原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没想到刚眨了一下眼睛就有泪珠落了下来。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很疼啊?”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那可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啊!
　　五条悟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一个天才，即使是最初接受体术训练的时候，在无下限的加持下，向来只有他揍人的份，从来没有见过他受过这么大的挫折。
　　五条悟笑着抹掉她的眼泪，“确实不太好受。”这个他并没有否认，濒临死亡时的那种窒息和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
　　“但是说起来也得感谢那个家伙才对。”
　　不然他到现在还不能领悟反转术式。
　　实栗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到他面上几乎可以称之为愉悦的笑容，想到这家伙差点就原地升天了，心里不禁一阵气闷，照着他的胸口锤了一下，五条悟大惊小怪地怪叫起来，指责她是不是要谋杀亲夫。
　　不得不说，五条悟在哄她这方面真的很有一套，实栗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忧与后怕也在这样的打闹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之后，她又开始关心另一个人。
　　“夏油前辈还好吗?”
　　五条悟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因为不顾忌任何人任何事，所以他甚至不屑掩藏自己的情绪。又因为他天生就是一个有些淡漠的人，所以第一次任务失败他或许会有些挫败，但绝不会为此感到愧疚。
　　但是夏油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