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57

　　“加百列受伤了？看起来伤得还挺重。”
　　普约尔略带赞赏的声音传来：“防守队员鞋钉钩住了他的鞋带，倒地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小腿——然后他没有丝毫停顿地起身射门，除了教练和解说员，场上都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是受伤的状态。”
　　这是真的，赛后采访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说了一句‘我甚至不知道小家伙受伤了’。
　　巴尔德斯附和：“真了不起，加百列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赛场上丝毫不输那些大块头。”
　　然后下一秒就被弗格森爵士在全世界镜头的注视下痛骂了一顿，里奥在心里呵了一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你的腿！你未来十几年的职业生涯都要用到的腿！’
　　‘不是什么打折促销的廉价商品，伊格纳茨，我看你有些不清醒！’
　　刚刚在场上还一副霸道总裁样的伊格纳茨坐在场边，乖乖低着头挨骂，队医拿着酒精棉球帮他处理伤口。
　　内尔森看起来很过意不去——因为自己不听话的鞋钉意外弄伤了曼联的小朋友，他走过球员通道前还特意停下来对伊格纳茨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抱歉。
　　“没关系，你还帮我测试了一下鞋带的长度——看起来不是太好，我需要找赞助商换一副鞋带了。”
　　队友在一旁等着他，内尔森没有多说，揉揉他的头，再次说了一次抱歉。
　　不只是爵士发了火，因为第二天要比赛没有看直播的里奥后来也被那个狰狞的伤口吓了一大跳。
　　‘这就是未成年人的问题所在，伊格纳茨，冲动，好战，你这是直接红牌警告了。’
　　‘我希望下次看到的你是完整的你——不要再把自己搞受伤了，看在马黛茶的份上！’
　　哈维仔细看了看照片，他有点担心：“伊格纳茨的伤看起来还挺严重的，但愿没有伤到韧带。”
　　“只是外表看起来吓人，皮肤受伤，血流得有点多，韧带之类的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休息一周就可以活蹦乱跳了。”一直没说话的里奥慢吞吞地补充。
　　他很快就收到了所有人的注视。
　　好吧，又到了日常的‘里奥为你讲故事’时间。
　　“伊格自己和我说的，况且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他的腿，而是弗格森爵士在罚他写检讨。”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笑出了声。
　　伊格纳茨平时是不去上课的，因为他情况特殊，会有家庭教师在他训练闲暇的时候辅导他完成学业，他只需要每周去学校参加一下一对一导师的Supervision。
　　导师是数学界的泰斗级人物，年纪不小，和蔼可亲，而且还是曼联球迷——他非常仁慈地在结束辅导后把办公室借给了伊格纳茨一半，用于完成弗格森爵士布置的检讨书。
　　“你前天的那个进球真的是太棒了，伊格，我和我的老伙计们都为你感到骄傲，只不过有些莽撞——从你今天的走路姿势看起来你的伤应该并不严重，这真让我高兴。”
　　导师关心了学生缠着绷带的小腿后，对曼联的传奇教练弗格森爵士的命令也表达了一定的兴趣。
　　伊格纳茨苦着脸，面前摆着一张写了一半的信纸，内容无非是‘不应该为了逞强不顾伤势’‘跟对家球迷有什么好生气的’‘最宝贵的是健康的体魄’以及‘下次再犯就如何如何’的话。
　　导师看着他写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件事：“下场欧冠你是不是要坐替补席了？我还买了票去看呢。”
　　“不。”伊格纳茨尴尬地回答，“爵士说不会把我放进大名单，为了让我好好‘养伤’，我可能替补席都坐不上，要坐在看台上了。”
　　导师沉默了，怜爱地看着他继续磨那篇本来就没几个字的检讨。
　　他又写了一个钟头，实在是没什么可写了，跟导师告别之后就收拾东西准备走。
　　剑桥小镇离曼彻斯特挺远，离伦敦也不近，球队的队医给伊格纳茨放了一整周的假，他就在爵士的默许之下回到校园里度过这来之不易的假期。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校园里度过平淡的生活了，他想，自从真正地进入青训营开始他就一直自己一个人学习，一个人考试。
　　对他而言，司空见惯的校园生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橱窗里的非卖品。
　　今天的天气少见地放晴了，伊格纳茨走在树荫下，感受着轻抚的微风和澎湃的生机——
　　速度很快的足球裹挟着飒飒的风声向他飞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他的头。
　　他反应极快后退两步用胸口停球，从路边球场里飞出来的皮球安稳地被他卸下以后踩在脚下。
　　球场里的年轻人们踢得汗流浃背，没太看清这位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的人是谁，见他流畅地接球，便扯着嗓子喊：
　　“嘿伙计！劳驾帮忙把球踢过来行么！太谢谢啦！”
　　伊格纳茨下意识地想要抬腿，一脚长传把球传回去，余光里看见了自己缠着绷带的膝盖。
　　他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运动卫衣，只有简洁的品牌商标，下身是同色系的及膝运动短裤——为了方便伤口透气，米白色的绷带异常显眼。
　　唉，他顿时蔫了，再一想到爵士的告诫，只能捡起球，慢慢走到场边。
　　“加百列？？你怎么回来上课了？？”
　　踢球的男孩们很惊讶，没有几个看英超的人不认识红魔的新星，更何况新星还是他们名义上的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