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门外人


  两人面对面坐下,都在低头玩手机,谁也没说话。
  等了会,许是嫌慢,其中一人放下手机,抻着脖子向档口望了望,又坐下,脚在桌腿上踢了踢,引起了对面人的注意。
  “歪日,你刚才瞧见了么?还有那么多人!这一天没干别的,光看人了。”
  “干你狗事,人家是冲珩哥来的,老老实实吃你的饭,一会还得开车去接客人。”
  “啧,珩哥太他妈劳道当地方言,“厉害”的意思。了,不服不行。”
  他们说的“外面”,是隔壁的私域酒吧门口。来的时候言抒也看到了,门口挺多人,像是等着要参加什么。
  那两人不再说话了,呼噜呼噜吃着,来得比言抒晚,吃得却比她快。不一会就撂下碗筷,匆匆走了。
  这边言抒也吃得差不多了,热乎乎的扁豆面旗子一碗下去,心和胃都极大满足。
  “常来啊丫头,下次给你加个油香!”
  切花师傅手下擀饼的活儿不停,冲言抒招呼着。声音很浑厚,和他做的旗花一样,劲道有嚼头。
  “谢谢,一定来!”
  出了店门,言抒没再闲逛,按照之前的计划直接拐去了“福乐超市”,脚下不停,脑子却有些分神。
  珩哥。
  他们说的这名字,是他吗?
  言抒不确定。“heng”这个音节在名字里太常见,哪能根据一个字就确定是他。
  虽然,他和私域酒吧联系在一起,言抒才觉得合情合理。
  超市看着挺大,但里面烟、酒、饮料、泡面、零食这些占了大部门货架,都是为酒吧的客人准备的,日化用品和有限。言抒将就着捡了几样,去门口结账。
  老板娘头上包了条淡紫色的织花头巾,洗得明显有些褪色。浓眉大眼,体态圆润,但又不是维吾尔族那种明显的西域长相。勒城是个多民族城市,言抒初来乍到,还分不太清,心底微微猜测,可能是回族人。
  福姐肥胖的身躯好像被卡在了狭窄的收银台里,严丝合缝的,恨不得转转身子都得深吸一口气收紧肚子才行。但这并不妨碍她麻利地一件件扫码言抒买的东西,手上忙活着,嘴里也不停。
  “你这丫头子长得可以呢啊,比旁边屋子来面试的都好看呢。”
  这么粗糙直白的夸奖,言抒有些尴尬,连忙低头拿手机准备付款,脑袋里却有灵光闪过。
  旁边屋子,是私域酒吧?
  “哦,是吗?”言抒没抬头,不动声色地付了钱。
  “今天第二天了,人多得很,不然这大白天的,啥时候酒吧门口,哎来白来当地方言,形容乱糟糟、乱七八糟的。,这么多人。”
  付款前言抒临时起意,拉开冰柜拿了根雪糕,雪糕一看就是放了有一阵子的了,冻得很实,上面结了厚厚一层冰霜。
  毕竟是冬天,言抒借口外面太冷,提出在店里吃完再走。这会儿客人少,福姐正闲得慌,有言抒和自己谝闲传子当地方言,“闲聊天”的意思。,正好。
  “旁边那一家关门了嘛,管事儿的就干脆给收了,规模扩大了,赶紧就得招人。”
  “这么多人”,言抒强忍了冷,小口小口啃着雪糕,一边探头往外望。
  “昨天更多”,福姐顺着言抒的目光,也跟着向外打量,“好多会唱歌跳舞的女娃娃,漂亮得很!”
  虽说过了春节,但勒城仍是实实在在的冬天,临街两边都是被踩成硬坨子的积雪。而外面等候面试的女孩子,却好多都是一条单裤、一件薄大衣、一双露脚面的高跟鞋。
  福姐显然也看到了:“一个个抗冻求子的,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那管事儿的。”
  “管事儿的?”言抒收回视线,看向福姐。
  “对啊”,福姐这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就是看场子呢嘛!那个巴郎子维语,“小伙子”的意思。,能打能撂的,这边的地痞子、混混子,都害怕他。”
  “我好像也听说过,是叫珩……老板?”
  言抒现学现卖,试探了一句。
  “撒?”福姐脸上浮起忍俊不禁的笑容,“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叫法,人家都是叫纪老板!”
  纪老板。
  言抒有一瞬间的怔忡。
  是你吗?
  福姐还在滔滔不绝,一副“这个事只有我跟你讲了你才能知道”的表情:“这些个丫头子,挺多是奔着他来的。巴郎子长得还是可以呢,据说工资给的也大方,就是天天木着一张脸,跟个活阎王似的。”
  活阎王?言抒强迫自己跟上福姐的节奏,在脑海中努力搜寻,那是什么样?
  是说他冷血无情,不择手段吗?
  可印象中,他虽然不善言笑,但至少也是沉稳,让人感觉可靠。
  言抒没太多功夫细想,还要顺着福姐,哄她继续往下说:“您知道的可真多。”
  福姐更得意了,不由地撇撇嘴,“我开这个买卖儿二十多年了,啥人没见过”,胖得很紧实的脸上,嘴边深意更浓。
  “那纪老板,心思没在这儿啊。”
  言抒听得太入神,手里的雪糕以滴到鞋上而告终。
第3章 门外人
  住新家的第一晚。
  家具陈列虽然旧了些,但好歹都她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从超市出来时间还早,言抒又去添置了烧水壶、电饭煲几样小家电;带来的衣服也全部收进了衣柜,一室一厅的房间,倒也看起来整齐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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