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95


  郁琰只好让朝弋先回去,朝弋一脸的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地把灯关了,末了还要停在门口说:“我已经给大鼠狼打电话了,它说如果郁米不好好睡觉,马上就打车来我们家把郁米抓走。”
  他说得实在很真,连妖怪乘坐的交通工具都给想好了,因此郁米每次也都很信。
  门一关她就紧张兮兮地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发现实在睡不着,于是便又去玩郁琰的手,在摸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后,郁米忽然很伤心地说:“妈妈你是爸爸的老婆。”
  她上了一年学,在幼儿园里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知识,现在俨然像个小大人了。
  正当郁琰以为她要对此发表什么高见的时候,郁米忽然哭着说:“那我的老婆呢?”
  “那我都没老婆了……”
  郁琰去拿纸给她擦眼泪,他实在很难理解这些小孩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等你长大了……”
  郁米哭哭唧唧地:“那我现在就很想要怎么办?”
  郁琰也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建议才好,有些无奈地:“那你在幼儿园里有没有喜欢的小朋友?”
  “他们哭得一脸都是鼻涕泡,我才不要这样的老婆,”说到这里郁米终于图穷匕见,用两只小手捧住郁琰的脸,“我想要妈妈当我老婆。”
  “我们把爸爸赶走,行吗?”
  郁琰揉了揉她的脑袋,有点好笑:“你舍得爸爸走?”
  郁米想了想,又很郑重地叹了口气:“好像有点舍不得。”
  “但是爸爸说以后他死了,他的钱和房子都给我,”郁米忽然又想开了,快乐地说,“那等爸爸死了,妈妈就可以当我老婆啦。”
  说完这句话后,郁米发现郁琰的脸色突然就变得很严肃,虽然他平时一贯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冷淡和严肃是两码事,至少郁米能感觉到他好像现在有点不高兴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句话,”郁琰替她掖好被子,然后小声说,“爸爸会活很久……”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和小孩较这个真,郁琰顿了顿,又轻声道:“快点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灯都灭掉了,又没人再陪她说话,郁米嘀嘀咕咕地又说了几句学校里的事,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郁琰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看见朝弋正靠在门边上玩手机,瞥见他开门,这人转头便抱怨道:“这小屁孩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平时不是都能自己睡吗?”
  “她刚和你说什么了?两个人叽叽咕咕的。”
  刚进卧室朝弋就转身把人压到门板上,要吻不吻的:“你想不想我?”
  郁琰无奈地看着他:“你走了吗我就想?”
  朝弋顿时觉得自己更委屈了:“那我怎么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顿了顿,又低声道:“想哭。”
  他是真想哭,一想到自己要走,这两天就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地难受。朝弋记得自己小时候明明还没有什么分离焦虑,无论霍佳瑛把他丢进幼儿园、托儿所,还是寄宿学校,他从来就没哭过。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并没有人愿意来爱他。
  “别哭。”郁琰说。
  可惜朝弋的眼泪相当叛逆,他话音刚落,这人滚烫的眼泪便砸到了他的手背上,弄得郁琰有些不知所措。
  郁琰用指腹去蹭他眼角的泪,然后轻声安慰道:“我每天晚上都会给你打电话,你不要……”
  朝弋打断他:“我要开视频。”
  “好。”
  “那我给你发消息,你五分钟之内就得回。”他继续得寸进尺道。
  “嗯。”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朝弋连眼睛都睁不开,被折腾到凌晨的人分明是郁琰,但眼泪却全是朝弋在掉。
  每次以为要停了,郁琰就会看见这人一脸脆弱地抱着他:“我又开始伤心了,你让我再……”
  郁米的精神头倒是很不错,一大早就起来在家里跟饭饭你追我跑的。
  上了校车,郁米还到处和别的小朋友说:“我爸爸昨晚眼睛让蜜蜂给蛰拉。”
  弄得车上的家长和小孩都向朝弋投来的好奇的目光,连跟车的老师也好心慰问道:“您晚上没睡好吗?”
  朝弋略尴尬地笑笑:“昨晚上口渴,水喝多了。”
  *
  这十天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两人返程那天郁琰特意请了假,这几天家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他跟饭饭,以前朝弋和郁米在的时候,他还嫌这两人一个黏糊,一个吵闹。
  等到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郁琰心里忽然又有种空落落的孤单感,晚上临睡前都要悄悄地把当□□弋发来的照片和视频重新再看一遍。
  开门的时候郁琰都有些不太敢认,只见这两人一人顶着张黑脸,跟去田里顶着烈日干了十天农活似的。
  朝弋凑过来要亲的时候,郁琰没忍住躲了一下,前者立即就苦着张脸贴过来:“你嫌弃我。”
  郁琰只好在他那平白黑了好几个号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接着又按下那个吵着说“我也要亲,我也要亲”的小崽子的脑袋:“怎么晒成这样?我不是给你们行李箱里放防晒霜了吗?”
  郁米立即告状:“爸爸忘了给我涂了,出门前我都跟他说了,结果他就知道在那边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的,还说什么‘一会儿、一会儿’。”

第98章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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