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49


  谢折风神色惶然:“我当真什么也不会做,更不可能伤害师兄。当年之事,我有许多话可说。”
  “但我无话可说。”
  安无雪心乱如麻,却知心中坚决之事。
  谢折风若是不疑他,自然更好。
  可他也不想留在落月峰听这人说那些秦微也说过的话,更不想在谢折风明知他是谁的情况下,还这样不明不白地以炉鼎的身份待在这人身边。
  他又说:“我所求真的不多。仙尊,我什么也没做过,也什么都不怨,我只是想走。”
  “仙尊要是愿意对我更慈悲一些,让我把困困也带走,那我这个罪人只会对仙尊感激涕零。”
  “你不是罪——”
  安无雪疾道:“此事不重要。”
  谢折风双唇微动,想说什么,却又好似知道说不动安无雪,又把话语咽了下去。
  炉火中的水已近乎烧干,反倒没了声响。
  厢房内寂静得只剩风声。
  终于,在安无雪想开口打破僵持之前,谢折风说:“那你身上的傀儡印怎么办?”
  安无雪一顿。
  “师兄的傀儡印唯我灵力可缓解,傀儡印发作至极限生不如死。”
  谢折风所言,皆是谢折风自己所担心之事。
  此印危害极大,背后还不知有多少隐患,师兄想解印,他何尝不想?
  他一字一顿:“先前师兄不是说等解印之后再走吗?如今解印还未有头绪……”
  谢折风从未说过这般低声下气之语。
  他说:“我还对师兄有用,为了这傀儡印,师兄暂时留下如何?”
  安无雪却轻笑一声。
  “锵——”
  春华出鞘!
  谢折风以为安无雪终于愿意对他动手出气,不曾有所防备。
  可下一瞬,剑锋却朝着安无雪自己而去,眨眼间春华已经被安无雪横于咽喉之前!
  他一惊:“师兄!”
  安无雪淡然道:“我确实因傀儡印受制于你。仙尊可以杀我,但若是要用傀儡印要挟于我……你我也算同门生死一场,你应当知晓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他说着,手中便用了力道,已做出吻颈之势。
  一旦谢折风以傀儡印控制他,他不会犹豫——大不了做个孤魂,再不济魂飞魄散,今夜烟火已观,他不算死不瞑目。
  “我并无此意!”
  安无雪持剑的手稍动,春华在自己主人的脖颈之上稍稍划过,灵剑锋利,登时划出一道血痕。
  禁咒的三日时效还未过,安无雪对此毫无所觉,谢折风却察觉到了自己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
  谢折风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他慌乱地后退了几步,退到窗边。
  心口的疼比脖颈的疼要痛上百倍,他却无心理会,赶忙汇集灵力于指尖,在自己周身几处大穴之上点了几下。
  安无雪见状,握剑之手稍松,眼神微顿。
  ——谢折风封了自身灵力。
  出寒仙尊此时在他面前同寻常凡人没有任何区别,随便一个修士都能要了他的命。
  “我如今什么也做不了,”这人小心翼翼地说,“师兄可放心了?”
  安无雪意外之极。
  但他确实稍稍放松了些。
  他怔怔地放下春华,这才瞧见春华剑锋之上居然沾了些许鲜血。
  血……?
  他流血了?
  他抬手一摸,果不其然摸到一点湿润,却没有一点痛觉。
  同时,谢折风本能地皱了皱眉头。
  ——反倒像是那个受伤的人一般。
  安无雪看在眼里,猛地从心中万千思绪中揪到了其中一个。
  他想起自己最开始是如何起疑的。
  他这几日在睡梦中破了渡劫,本该时刻如针刺般疼痛的经脉却没有一点儿动静,反而是谢折风面色不太好看。先前他的手被木刺扎破,他没有感觉到,也是谢折风先有反应。
  他刚才便是因此确定谢折风不对劲……
  “……你对我用了什么咒术法决?”他肯定地问。
  “没有用过什么法咒。”谢折风答得极快。
  安无雪冷道:“仙尊当我是傻的吗?”
  春华还未入鞘,他干脆转动剑锋,毫不犹豫地在自己手臂上划过。
  “师兄!”
  刚换上的衣袍瞬间染血,谢折风几乎同时感受到了手臂上的疼痛。
  可禁咒只能转移苦痛,并不能替他人受伤。
  这伤是实实在在伤在安无雪身上的!
  他不过犹豫了一瞬,安无雪眼都不眨一下,便又划下一剑!
  谢折风面色一震。
  如此两剑,安无雪尽无痛觉。
  这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仙尊对我做了什么?”语调中带着几分害怕。
  他实在是怕谢折风做了什么束缚禁锢他之事。
  谢折风心如刀绞,终于不敢再瞒:“只是转移痛觉的禁咒而已,时间马上便过了。”
  他想从灵囊中拿出疗伤灵药,可低头才想起自己方才封了自己的灵力,短时间内封禁未开他动不了灵囊。
  他只能把整个灵囊解下来放到安无雪身边,哑着嗓子说:“春华锋利,师兄先敷药。”
  血浸湿了安无雪的衣袖,他却看也没看那灵囊。
  谢折风听见师兄用最疏离的称呼唤他:“仙尊……”

第62章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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