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相逢_分节阅读_第39节

  他踩着地上的皎月华光,不知踱步几个来回,才终于下了决心,一鼓作气,戴上面具,撑窗翻出,很快就没入浓浓夜色之中,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自己又反悔。
  安逢的院子防卫更严了,简直层层叠叠,好似逃不出的牢笼。
  这么短的路,就连凌初都屏息走了至少两刻钟,后背汗湿一层。
  义母竟给安逢加了这么多护卫?
  凌初惊讶着,进了安逢的屋,他刻意驼身缩肩,掩藏身形,缓步绕过屏风,走向安逢床边,他上回已学到教训,故并不走近,在不远不近处就停步,轻轻敲桌三下。
  “谁!”安逢闻声看去,见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你?”
  安逢抓起床边的剑,一脸慌乱道:“你又来做什么?”
  凌初欲言又止,只默然站着。
  安逢坐起身,神情渐渐警惕:“不是不干了吗?”
  凌初见安逢瞪眼看他,初见确实新奇,可看第二回心里并不好受,他叹道:“我来是另有要事。”
  安逢扯了扯被褥,“就在那儿说吧。”
  “还是上回那事,”凌初道,“我出言无状,失了分寸,是我不对。”
  安逢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另一只手在被子里动了一下。
  凌初继续道:“不过我是说的真话,那东西你不能再用,于你身子无益,甚至有害。”
  凌初语气认真,话说得无比正气,加上人站得远,倒比上回少了尴尬。
  安逢嗯了一声。
  凌初见安逢垂首,似是冷淡,他沉默片刻,将手里东西放桌上,“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材质温润,用料极好,定比你的好上许多,那个就别用了。”
  什么东西?
  安逢先是愣了一下,过后抬头,面色微妙怪异,想了许久才憋出一句:“你有病吧?”
  这人好生奇怪,来关心他这些事?还送这种东西?不是有病是什么?
  凌初也极不自在,以冷淡的语气掩饰道:“此玉产自青州,性质坚固,油脂晶莹,通体光滑,触久可生暖,是难得良玉,是我给你的赔礼。”
  他送给安逢的玉如意,就是青州的良玉所作,那么大的整玉少见,他买那玉如意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论起品相,还是他手里这个好,毕竟小一些。
  安逢心中微怒,此言于他而言极为冒犯,他怎可能会用生人送的私密玩意儿!
  安逢一张脸又红又白,他手紧紧抓着被子,冷冷道:“我不需要。”
  凌初隐约觉察出安逢的不喜,但也依然硬着头皮说:“你将那个大的给我,便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安逢床上就被丢了个东西进来,安逢下意识去摸,碰到一个短棍状的东西,被布缠得紧紧的。
  凌初道:“你可摸一摸,看看玉料如何,我绝没骗你。”
  “我不要。”安逢转手就扔回给凌初,仿佛烫着手一般,“你走吧。”
  凌初接下丢过来的东西,仍是不走。
  夜黑无灯,凌初看着坐在床上,一直不曾起身的安逢,目光幽深,他道:“你是正用着?”
  “你胡说什么!”安逢连忙否认,他语气含怒,“我困了,要睡了,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安逢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剑。
  外面护卫多,加上将军府近日戒严,安逢一喊人,凌初逃出去的机会确实渺茫,
  可凌初并不理会安逢的威胁,反而走近些许。
  安逢一惊,倏然拔剑。
  屋内寒光闪烁,兵刃出鞘的声响让凌初冷静下来。
  他道:“那东西用多了不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安逢觉得这人强硬的语气中又带着点无奈。
  安逢举剑指着人,气得手都在抖,但同时也因下身光裸而紧张心虚,他想起那夜这人趴伏在他身上,胯下那硬挺的触感,越想越心慌,也越想越怕。
  他怎能忘了?这人是个登徒子,游走于勾栏瓦肆之中,做的是黑生意……
  自己从前怎会跟此人扯上关系?依自己习性心性,还有担心将军府的名声,应是惧怕谨慎才对。
  安逢低声呵斥道:“我也说了,不关你的事!离我远些!”他膝盖微曲,看上去就要不顾光裸的下身就要站起。
  凌初见安逢如此,连忙垂眼退了几步,还是那番说辞,只不过也动了几分真气:“我当你是朋友,是临走之前好心提醒,那东西你身子怎吃得消?”
  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安逢好似真察出几分真心似的,迟疑一下,“我、我又不弄进去。”
  “什么?”凌初不懂。
  安逢放下剑,低声道:“我说我不弄进去!不用你管!”
  凌初面色微变,神情紧绷,他忽然看向盖住安逢下身的被子,却没有说话。
  安逢见他无言,气恼道:“你上回说过,这个年纪精火旺盛,我一不乱来,二未沉溺,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安逢瞄了眼不远处的身影,又补一句,“我没错。”
  凌初嗯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丢到安逢床上,“误会了。”而后转身就走,再也不给安逢机会扔还。
  安逢自然比不上凌初迅速,他反应过来后,人已站在了远处。
  安逢不肯白拿:“你想要多少钱自己拿吧,钱就在上回我掏钱的盒子里。”
  凌初犹豫一下,走去拿钱。
  夜风吹来,有些凉意,安逢下身光裸,觉得冷,他拢了拢身下的被子,摸索着穿上亵裤。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凌初听见了,拿着钱的手顿了顿,安逢也没想到这么明显,连忙停下不动,裤腰卡在膝盖处。
  凌初做做样子而已,分文未取,他走到窗边的月光下,忽然停下脚步,他并未回头,只是轻声问:“那根玉簪你喜欢吗?”
  玉簪?是说玉簪吧?不是说玉势吧?
  安逢看着月光中的背影,此人身形高大,却是个驼背缩肩,身姿不正练武不易,却还能有这般武艺,他心底不由得生了些佩服之意,未说气话,道:“那玉簪挺喜欢的,多谢。”他强调了玉簪二字。
  凌初笑了,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下来:“挺想看你戴一戴的。”
  安逢听到凌初无意中卸下伪装的声音和语气,隐约觉着熟悉,他先是呆了一瞬,心中咂摸了一遍凌初的话,而后惊疑道:“你知道我这些天没戴过?”
  凌初一时大意疏忽,话出即悔,他声音冷下来道:“这有何难猜的,于你而言我是生人,你警惕我是应该的。”
  安逢确实信不过他。
  那玉簪风雅精致,的确好看,安逢见之心喜,但也并非全然不顾地就戴上了,而是送去卢行义那里验了验是否有异样。
  本来觉着没什么,是应该的,可此刻被人埋怨般地冷冷说了一句,倒觉得辜负人心意了。
  “我过几日戴,”安逢含糊过去,犹豫地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你为何送我东西?”
  “为了让你不用那根——”
  安逢微恼:“我是说簪子!”
  凌初道:“想送便送了。”
  安逢道,“你是知道我喜欢桃花?”
  桃花……
  凌初立于皎洁月华中,面具下的眼神像月光一样柔软,他嘴唇微动,想开口说话,却怕言语再泄露了心绪,于是沉默。
  月华似水,他身上一片皎洁,仿佛也浇湿了他心尖,凌初耳根发热,他脚尖一点,撑窗翻走了。
  安逢坐在床上,神色疑惑,觉得莫名其妙。
  还没回答他呢,有急事?
  他摸了摸那根被布缠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手一握,就下意识估了估尺寸。
  他拆开黑布,又从被窝里摸出那根被涂满脂膏的玉势。
  真烦人,这人来,怎老是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
  对了,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安逢一边想,一边两手量了量。
  确实小了一圈,短了许多。
  至于玉料质地……
  安逢泄愤般地抽打了一下被褥。
  什么光滑温润,分明都是一样的!
  这个骗子!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安逢(一手摸一根):(比较中)
  安逢:ひヽ(`^′)ノひ
  安逢:哼!


第五十二章 书间墨痕
  安逢根本就不想用新的玉势。
  一是因为他本就有一根能用的,不必用另一根来路不明的东西。
  二是他只是有时兴致上来,拿在手里蹭一蹭臀腿抚慰几下,用细的反而没意思。
  倒是那卖书人,神神秘秘,无名无姓,叫他拿钱,却又没拿走一张银钱,安逢不知人来的规律,这些日子都不太敢做快活事。
  一连两回都被人撞见做那档子事,安逢既是生气又是不安,生气那人的无礼,又不安于那人的武功实在高强,令他烦躁。
  一个人能时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边是件可怕的事,他睡不太安生,总盯着窗外,一有动静就坐起来,夜里醒来还要看上一两眼,摸摸紧闭的窗,动动关好的门。
  他也在纠结是否将此事告知凌君汐,好及时与卖书人断了所有来往。
  心中忧虑是睡不好的。
  不出几日,安逢就精神萎靡,眼下微青,连看话本都会打起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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